過了快半年終於更新了......!
目標是今年寫完，希望可以完成!
感謝還有在閱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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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鈺安登山，白玨安下水，這是他們之間的說法。而這也包含了白鈺安登上的山中的水體，台灣的高山峻嶺中不乏絕色湖景，隨手列舉就有嘉明湖、松蘿湖、翠峰湖和加羅湖等等，而更加親民的就是日月潭、鯉魚潭、七星潭等等，白鈺安自己也造訪過好幾個。他會拍拍照，賞風景，但即便是開放人下水的地方他也不會下去，最多就腳趾沾點水，如此而已。
距離他真正游泳，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
這是個好主意嗎?大概不是。
但白鈺安褲子都脫了，上衣也扔在長褲旁邊，珍正朝他伸出手，而他並不想說不。
從腳底攀至頭皮的雞皮疙瘩隨著冰冷的湖水陣陣激起，儘管是白天卻還是冷到白鈺安不斷搓手都無法抑止顫抖，走到湖水沒至膝蓋就無法再往前一步了，和珍還碰不到手。
處在水深處的珍穩穩地露出胸上的身軀，濕漉漉的長髮和鱗片熠熠生輝。在他的注視下，白鈺安不自覺又往前了一步，又一步，直到伸手就能將手掌交付到對方手裡，冰涼的修長五指握住了他的手，往前拉的同時珍順勢向後游，白鈺安讓他如此一拉一帶直接整個人靠進珍懷裡，再回頭時已經離岸邊有好一段距離了。
身下的身軀遠比白鈺安所預想的要結實和寬大，雙腿跨坐在珍的腰腹一帶更讓壯實的魚鰭擺動感鮮明，而圈在白鈺安腰上的手也將他抓得十分安穩，完全沒有要滑下去的不安，使男人逐漸放鬆緊繃的神經。
所謂的一起游泳是指這樣嗎?白鈺安分神想著。原先他還擔心自己怎麼樣都不可能跟上人魚的游泳速度或技術，久未下水能好好飄著就不錯了，但看來是他想錯，珍是要抱著他這樣游。
「你想自己游嗎?」珍此時詢問，白鈺安立刻搖頭，攬在他腰上的手收得更緊了些。心頭有了餘裕白鈺安才真正意識到兩人有多靠近、姿勢有多曖昧，而他和珍的臉也比過去任何時候要近……
沒有上次接吻時近。腦袋裡驀地冒出讓白鈺安臉紅心跳的想法，而珍竟像是讀出了他的心思，就近提出問題:「你喜歡我嗎?」
被他直球式的問句問得一時語塞，明明已經知道答案的事情卻無法立刻回答讓白鈺安無預警地憋了一下才迸出「喜歡」。
看珍的表情就像是不太相信的模樣，白鈺安趕緊又補充:「我喜歡你，真的。你這樣問是──」
「我想你當我的伴侶。」
白鈺安大學時期交過幾個對象，告白過也被告白過。但這是他頭一次收到不帶任何甜言蜜語、真誠而直白的一句話就讓白鈺安連在冰冷的湖水中也熱了起來，下意識覺得應該要回什麼，腦袋卻無法組織太複雜的語句，最後迸出來的是:「什麼意思?」
還好珍沒有任何不悅的反應，寬大的手掌在白鈺安後腰來回撫過，面作思忖。「字面上的意思。」
「噢……我是人類沒關係?」我是男的也沒關係嗎?接續的問題白鈺安沒有問出口，沒能細想下去珍便已經在搖頭了。「沒關係。我也可以生下我們的孩子。」
生……
大概是白鈺安震驚的表情過於鮮明，珍又好心地補充:「人魚是雙性，男體女體都可以懷孩子。」
雌雄同體。原來人魚是雌雄同體。因為珍的外表在他看來理所當然地是男性，這類話題也不是普通對話中會自然出現的，白鈺安想都沒想過生孩子這種事，畢竟以人類來說，兩個男的在一起除了領養或代理孕母，還有什麼選擇呢?
唇上突然覆過的微涼拉回了白鈺安的思緒，珍的手在他腰際輕撫，親了親他的下頷。「你想試嗎?」
「試什麼?」白鈺安的手圈著珍的頸項，有些愣愣地反問後就感覺到身後那隻手往下移了幾分，眼神赤裸裸地展現出情慾，對方在問什麼立刻不言自明。
即便在冰冷的水中白鈺安整個人還是熱了起來，身體發熱的程度肯定連珍都發現了吧?「你想……試到什麼程度?」
「我可以配合你。」珍立刻回道。「只要你說停我就停。」
「那就……看能做到哪?」白鈺安吞下唾沫，小心翼翼地提議。
他有一陣子沒和人做了，跟人魚自然是沒發生過，而他雖然喜歡珍卻不想隨意做出承諾，儘管中途喊停可能會很尷尬，但總比自信滿滿地開始再突然反悔要好吧?
珍頷首接受了，傾身再次與他唇齒相依。
冰冷浪花隨他們的動作畫出圈圈漣漪，陣陣盪開與白鈺安心湖重疊。
(白鈺安沒有喊停。)
一晃眼，一年過去了。
以人類的定義而言，他和珍毫無疑問地是在交往，但以他片面的了解，就人魚來說他們現在的關係還要比那再深一點。未婚夫夫?這樣的想法冒頭並未讓白鈺安產生反感或壓力，或許在第一次發生關係時他心裡也已經是這樣認為了。
有了一次就有兩次，他們是不常見面，也不是每次見面都會發生關係，但每一次發生白鈺安都是順其發展，怎麼舒服怎麼來，珍也如他所承諾，從不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
珍是個……白鈺安很難形容珍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總是很有耐性，對白鈺安也很溫柔，看著白鈺安時、開心時，深沉黑眸閃爍，彷彿黑夜中星星點綴，抱著白鈺安的力道總是讓人無比安心，從來不需要擔心對方會鬆手。
儘管現在說可能還太早了，但白鈺安也……。
「下個月我會晚一兩個禮拜來。」
春末夏初的山晚依然帶著寒意，尤其湖畔更是涼爽。今夜不見半點雲霧，營火無法照耀之處星光點點，彎彎月牙在波瀾湖面上浮動，斑斕色彩隨人魚的尾巴微動與熠熠火光相輝映。
「要忙工作?」白鈺安和珍簡單說過自己的工作是繪圖和攝影委託，主業是前者，後者他只接一些熟客和熟客介紹的顧客。珍似乎不完全了解攝影是怎麼回事（這也情有可原），但繪圖撇除科技的部分人魚界當然也有，因此他很能理解白鈺安行程的浮動。
「不是。」經幾次調整，白鈺安現在都坐在營火和湖邊之間的地方，不會太冷，但又能離珍更近一點。「我妹邀請我和她的同學一起去海邊玩，不過我應該比較是看著他們的東西不下水。」
「為什麼?」
「我不太會游泳，一直學不太會。」白鈺安聳肩，嘴角朝珍的方向微微勾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妹很會游泳，她還會潛水，所以我們都說我是上山的她是……下水的。」白鈺安差點就說了「下海」，意識到隱含的意思後趕緊改口。儘管在人魚界可能沒有這層含意，他也不想如此形容自己的妹妹，何況要是未來讓白玨安知道了，到時就不是欠她一兩頓飯而已的事情。
未來……白玨安能和珍見面嗎?突然冒出的想法引得白鈺安腦子開始想像，如果他們見面，白玨安可能會和他一樣驚奇，肯定會問珍很多問題，還會想辦法要挖出白鈺安的糗事來威脅他。當然，這都僅止於他的想像；實際上白鈺安從來沒有將自己的對象介紹給白玨安過，總是猶豫著猶豫著然後就結束了，因此他也不知道白玨安和珍會產生什麼樣的邂逅。
但想必……不會是壞事吧。
「怎麼了嗎?」
白鈺安搖頭，又看向對他發問的珍。「沒有，只是在想以後可以安排你跟我妹見面。我覺得她會喜歡你。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她。」
珍側頭，眸光晶亮，細長髮絲垂落身側。「她是你妹妹，我也會喜歡她。」
臉一熱，白鈺安張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而闔上。認識好一段時日，白鈺安完全確定珍不是有意要說什麼甜言蜜語，本來男人也就不覺得人魚是油嘴滑舌的人，然而就是因為這樣，知道珍說的話是完全出自肺腑之言，反而讓他不知道怎麼回應好，心裡又無可否認地脹滿暖熱之情。
暗自平復心情片刻，白鈺安才鎮定些，「等我這次回來之後，再看怎麼安排吧。我帶她來之前再跟你說。」
白玨安做為獨立服飾店店長，又是個極盡負責能幹的人，除了某些重大節日會直接放整間店幾天假，平常是很少休息的，就連每週固定的公休日也不常完全休息，常常瀏覽時尚雜誌和相關的節目及書籍，也會和長期合作的服裝設計師聯繫做每一季的規劃和討論。
唯有她那群潛伴能把白玨安從工作中拉走，只要他們約，白玨安極少說不，因此白玨安邀請白鈺安參與，即便他水性普普也還是不想拒絕。
再次轉向珍，人魚也一如以往地和他視線相碰。
「嗯。」珍勾起唇。「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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