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另有風暴鐵牛俠和流星鱷大俠兩大武功宗門的掌門,不過沈崔湘早在去找雷霆犀利俠前就先把他們解決掉,關進大牢裡了。想他們那時心灰意冷的模樣,他心中就充滿了強烈的滿足感。
終於,他讓他們見識到了自己消失這幾年的辛苦結晶。
踏入宮中時,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惆悵?不可能。那些人怎麼待自己的,他可沒忘。
手指滑過那許久不見的城主座椅,不知什麼樣的感覺湧上,鼻頭有種酸澀的感覺,他盡快把那種異樣情感壓下去。
慢慢坐了下去,感受著柔軟的坐墊在身下的感覺,背後是有著金黃色漆覆蓋的華美雕飾,身後是那做龍形大砲。
終於,他登上了王位。
終於,他得到了他應得的。
「呵呵呵……」
先是小聲的,然後逐漸大聲,直到整個大廳充斥著他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該是開心的,長久的心願已完,為何卻有種空洞的傷感?
狼炘在外頭確認著禁衛軍都被關了起來,另外也帶著士兵巡視城內,看有沒有殘餘躲起來的士兵。
──順便看看是否有黑白的戰士。當然,這他沒有跟手下的士兵說。他們都不知道有關這預言的事。
「報告將軍,我們發現了民間糧倉,是否要派人守著?」其中一名士兵從某條巷子中跑出,盡責的向他說著。
「派三個人去守著,要是有人想拿的話就趕走,必要的話下點馬威也行。」他沒說可不可以傷人,相信士兵能自己抓好分寸。
「是!」
那名士兵離開,狼炘微乎其微的嘆氣,引起身後阿張的注意。
「將軍怎麼了嗎?」
面對他的關心,狼炘只是搖搖頭,不語。
他嘆氣,跟剛剛的士兵無關,是因為沈崔湘在他們臨行前單獨對他說的話。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那句話依舊迴盪在耳邊。
狼炘答鳳凰城,沒想到對方卻輕哼一聲,冷冷的聲音像針一樣穿透他的腦膜:
『當然是全中國。』
沈崔湘,難道一座鳳凰城還不夠嗎?他看著這樣,冷血、慾望無止盡的沈崔湘,痛心著。
雖然說過會永遠跟著他,無論他做什麼,但是果然……還是希望他不要太過吧。
這時,前方有一陣騷動。
他看著那方向,有一頭亂跑的舞龍舞獅,邊走邊撞東西。
算了,別去理他,大概是技藝尚未學全的毛頭小子吧。他帶著那些士兵正要離開時,看到離那獅子較近的地方有一名士兵橫躺著,不知死活。
「喂,你!」狼炘跑了過去,身後的人也快速跟上。
「還好嗎?」他扶起那人的頭,看起來沒什麼外傷,但是……只消一眼,狼炘便看出他身上的傷勢由內功所引起。
這裡,暗藏高手他警覺得往四周望,卻沒看到誰露出有一點功夫底子的樣子。不會是功夫強到可以裝的與平常人無異?狼炘心忖,這樣事情就不好辦了。
這時──
「唔啊!!」有什麼胖胖的東西從舞龍舞獅的嘴巴中滾出,滾滾滾的撞倒了旁邊的小攤。
真是……學藝不全也不致這麼離譜吧?人居然從舞龍舞獅的嘴巴中滾出來?在怎麼樣也是從下面吧?
看著那人站起,當他站直身子時,狼炘一點玩笑的心情也沒有了。
那是當初在山腳遇到的戰士。
會在這裡遇到,決不是巧合。
他轉過頭,臉上的黑色印記將臉分成兩半。
他是神龍大俠。
黑白戰士。
「什麼?黑白的戰士出現了?!」
沈崔湘的聲音往上提了八個音階,眼睛瞠大,面露殺意。
「很抱歉,我們剛剛沒能擒住他──」
「啪」的一聲,狼炘的臉被打偏了一邊,還沒轉回來沈崔湘就撲到他身上,背硬生生的撞上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他吃痛的悶哼。
「你們、居然──」銳利的鐵指套指著對方的喉嚨,沈崔湘氣得全身發抖,眼中佈滿血絲。
接著他離開狼炘的身上,背過身,低吼:「去給我把他找出來!現在!要活捉!不然有你們好看!」
狼炘接旨,道了聲是,離去。
他瞄到站在旁邊,一直沈默不語的預言婆婆,只見她搖搖頭,小聲的說:「命運是無法逆轉的……」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們出動了所有士兵,才總算將人連同他的同伴抓了起來。
狼炘在押送的路途上一直在觀察他們,蓋世五俠他倒還能理解他們的功夫可能會強在哪些地方,為什麼適合學武功等等,但是這個名叫阿波的人……他完全無法摸透。
身材肥胖,不是壯,也許真有一點肌肉,但多數還是以贅肉為主。身子高是高,但那一個優點也很難補足他的缺點。而且,這人也沒有專用的武器一類的-事實上,這樣一看,他發現這一行人都沒有。
完全是空手,有需要才會從旁邊隨手拿個什麼來擋,但招數武功路子全是適於手腳直接的接觸。
這樣的人,他剛剛卻親眼看著他將好多他手下武功還算有點本事的士兵們一個個打飛,要不是他們最後用人海戰術將他們制服住了,恐怕根本無法照沈崔湘的指示將人捉起來,更遑論「活捉」這種難度更高的事情了。
帶著他們往上爬,最後到了皇宮的塔頂時那個被稱為神龍大俠的傢伙竟然還要人揹才到的了,狼炘眼神一冷,第一次有種……不甘心的感覺。
為什麼,會輸給這樣的一個人。
面對沈崔湘的嘲笑和諷刺,阿波完全無動於衷,讓所有人不禁納悶:他不會生氣嗎?不會怨恨嗎?來到這裡,只是因為沈崔湘企圖佔領全世界,跟復仇……一點邊也染不上?
他可是當初被沈崔湘下令滅了的村中唯一活下來的孩子。
──還是他,什麼都不記得?
他看著那人被沈崔湘狠狠的嘲笑,一臉無所謂,心中疑雲更重:他真不知道?當年那場面之血腥可怕,有許多士兵回來後都做了惡夢,連他想想也會覺得背脊發涼,這人竟無動於衷?
──然後,他們逃脫了。
因為站得比較遠,他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但看見幾名原本押著他們的士兵被打飛,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嘖,大意了。狼炘獨自面對著蓋世五俠的其中之一,到底是哪一個其實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不可能快速解決對方-事實上能不能解決對方都是個問題。
他看著那個黑白戰士衝上前,將大砲毀掉,接著得意的跳上跳下。
蠢貨,他們當然是多帶了很多可以替代的大砲才來的。狼炘心中冷笑,那不過是他們製成最每最華麗的那一個,就實際用途來說,他們後製的沒有一個比之遜色。
他看見沈崔湘悄悄往後方走,知道對方安全他鬆了口氣。至少不用擔心他的安危──
瞳孔瞬間縮小,他聽到那個凶悍的女人對著胖傢伙喊道:「阿波別讓他跑了!」
阿波往沈崔湘那方向衝,沈崔湘也聽到了,不得不放棄逃跑,與阿波正面對戰。
「看哪裡啊!」他被面前的人一掌重重拍飛了出去,砰的撞到了身後的牆,喉頭一熱,哇的噴出了一口血。
大概是判定他已經不會造成什麼威脅,那個人有轉過去幫自己其他的伙伴,士兵們不論強弱陸陸續續的被打敗了。
──他們太小看這個世界了。強人之上永遠還有比他更強的人;這道理,他怎麼會忘了?
看著沈崔湘被打的節節敗退,鐵指套也被對方打飛。最後只能退到牆角,等著那最後一擊。
「不……」他說過要守護好他的,不可以……
舉起手正要打下去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像是被催眠般待在原地不動。
好機會!
他知道沈崔湘也看出來了,快速的給面前的人一掌,趁所有人都還為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跳窗逃跑了,外面有早為他準備好的「滑翔翼」-那是從古人的圖譜中模擬並做出來的,原本倒也沒想過會是用在這種地方,只是下山就順道帶來了。
狼炘對其他人打個手勢,能動的懂了就從各處跑了,不能動的就由其他人帶走了。狼炘自己是最後一個離開的,確定所有人都走了。
專為這種時候而做的準備,是時候了。
通過之前發現的密道,狼炘和士兵們趕在沈崔湘到達皇宮對面不遠的樓房,那裡有好幾層樓,而他們備用的大砲就架在最高的那層-砲口正對皇宮。
其實原本是預設好,如果有太強的武功高手致使他們沒辦法攻下皇宮,那最糟的事態,就是直接將那裡夷為平地。
沒想到卻會是做這種用途。狼炘邊指揮著士兵邊想。
沈崔湘已經到了,滑翔翼隨意的扔著,就往他這方向走來。
「準備好了嗎?」嗓音比平時更加尖銳,可能是因為緊張,或是生氣,此刻狼炘無暇去分辨。
「都準備好了。」
「那就發射!」
士兵們一聽到沈崔湘親口下了命令忙不迭地點火,摀住耳朵。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砲火聲響起,狼炘也蓋住了耳朵,想著那些人武功再好,也沒辦法活著從皇宮中走出來吧。畢竟風暴鐵牛俠、流星鱷大俠和雷霆犀利俠都那樣敗倒在他的威力之下,在怎麼強大也是有底限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認為已經勝利的沈崔湘大笑出聲,只有站在他旁邊的狼炘聽的見,因為大砲還在發射。
但狼炘的習慣是,不見屍首絕不言勝。也許他們腳程快,已經逃出來了也說不定。不是他悲觀主義,只是他想的比較多一點。
希望只是他想太多。望著那已不見的塔頂,狼炘衷心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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