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飛白雪輕落於建築、路面和行走的人們身上,為程式覆上一層銀白的面紗,也帶來了屬于冬日的冷寒。
已經到了這個季節嗎。
略長的瀏海遮住了半邊臉,面向窗子那側臉龐看不出是什麼樣的表情。
懸掛於腰間的配劍比其餘時候感覺更沉了,平貼於劍鞘上的指頭不自覺的撫過上頭細緻的紋路。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就和習慣一樣,等發現時已經改不掉了。
也許更像是毒癮吧。戒不掉也不想戒。
「伏見君。」
他轉頭,眼瞳中映入了自己同事的身影。
不知道在道明寺的眼中自己是什麼模樣,只見對方皺了下眉頭後說:「有一個包裹,收件人指明是你。」
「放我桌上就好了。」伏見又看向外頭,他不懂對方為何特意跑來跟他說這種事。
「不,那個,有點奇怪……」
伏見又把視線轉向他,等著下文。
「寄件時間是半年前,但今天才到,而且……寄件人是──」
外頭輕飄的皚皚白雪仍不斷落下,卻已經入不了窗前人的眼裡。
回到寢室後伏見急急忙忙扯掉了頸間的圍巾,連襪子都顧不上去脫,跪在地上將原來夾在腋下的長方體放到地上。
明明前一刻還十分心急,等真正坐下後卻又猶豫了。時隔半年,為什麼對方要特意如此大費周章呢?
那個人原就讓人捉摸不透,愈是靠近愈是感覺遠離。
就算拚命的想去瞭解,也不一定會離他更近。
最後他還是將外層的牛皮紙拆掉了,露出裡頭象牙白的盒身。
這個……他一眼就認出是什麼,內心的疑惑卻不減反增。
那起上盒身,裡頭裝著散落的圖案碎片,每一片大概只和他拇指的一個指節一樣大。
果然很像那個人的做法呢。
他放下盒蓋,拿起一片拼圖,眼中透出令人難以理解的光芒。
外頭的天色漸漸明亮,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暫時停下,天空的雲也逐漸散去。
跪坐到雙腳麻木,冷到唇瓣發紫的伏見一動也不動,連眼眶都不再湧出淚水。
這算什麼啊,遲來的遺言嗎。
只為了這個而去訂做拼圖,沒想到那個人也有犯傻的時候啊。
不是王嗎,怎麼會忘了用腦袋啊。
明知到就算說了這種話,自己也不會開心的。
面前的拼圖早已拼完,白底趁得藍黑色端正的字體愈發醒目。不是圖,而是字。有幾處被液體沾濕,伏見卻未動手拭去。
『本來是想用伏見君最完美的照片做成拼圖送給你,不過果然怎樣的照片都比不上真人讓人動心。
雖然想親手送給你,但時間似乎不允許。
不好意思先走一步了,伏見君請好好活下去。
伏見君總是說我性格惡劣,不過我一直都是最想待在伏見君身邊的人吶。
猿比古。
直到最後,我的眼裡,依然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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