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半蝶解決完一個惡夢,類崎回到公司只是想把身上的東西繳回,然後回到自家好好睡上三天三夜。
也不知道半蝶是什麼心態,從早上八點就拉著他不斷進入惡夢消滅蛀書蟲,到了下午,類崎一度已經累到差點在夢中睡著──要不是半蝶在,他大概會從此一覺不醒。
因此在半蝶整理惡夢相關資料時,他就趁機偷偷溜了──開玩笑,再繼續跳進什麼惡夢,他還不死在裡面?
不過要瞞過半蝶還真的不容易。
類崎感嘆著轉身要走,一時不察撞上了在他身後的系氏。
「嗚哇!類崎你幹嘛?沒聽到我在叫你嗎?」
「抱歉,我……」他揉了揉眼睛,因為太累沒有聽到系氏說話,連他自己都覺得蠻不可思議的。
「算了。我剛剛在說,今天你生日,要不要去喝一杯?」
「……你已經喝醉了嗎?」
看到系氏臉上不尋常的紅,類崎忍不住問道,卻馬上遭到對方的白眼:「誰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的啊?又不是大叔。」
聽對方說話真的不像喝醉,類崎還沒想通就已經被比自己小上幾歲的帽匠拉著往外走。
「等等等等等、你真的要去?」
「廢話。」系氏沒有翻他白眼,但語調所透露的也相差不遠。
「今天是你生日吧?跟我去喝酒,沒意見吧?」
今天……喔對耶。
老實說系氏不說他還真忘了。以前當混混的時候當然沒有在過生日,後來當上獵手就更沒有去想那種東西的閒暇了。
何況以前的自己可以說是沒有朋友,一個人過生日怎麼想都很落寞……
不對,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啊啊啊啊啊──
最後類崎還是被系氏拖去喝酒了,在門口時還一度鬧得有點不愉快,因為對方一看到系氏的娃娃臉就上前盤查,不過系氏現在是真的成年了,不需要靠什麼玻尿酸的謊言來支撐。
也因為這個小意外,類崎總算搞懂了系氏為什麼非要拉著自己來喝酒。
因為他終於成年了嘛。
再怎麼說,系氏還是青少年,對於這類東西抱有好奇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何況現在他妹妹也沒事了,享樂時心理上就沒有負擔了。
但是,有必要喝成這樣嗎!
「類、嗝、崎,我跟你說……」
像個大叔般醉醺醺的系氏趴在桌上,旁邊是兩個已經喝空的啤酒罐,而他手上那個半滿的在他無禮地敲擊桌子時不斷噴濺。
「是是是。」與其說過生日,他覺得自己還比較像是在當保姆。
把對方手上的啤酒換成空的,系氏完全沒有發現,抓著類崎的手繼續發著牢騷:「九號那、嗝、傢伙,每次都對我冷臉……你說嘛!又沒欠他一百萬……」
而且還是陳年的老牢騷。
所有人──包括系氏──都知道,九號就算對系氏冷臉,對後者的容忍力也是比對其他人高很多的,他們兩個是搭檔這件事,根本不需要說明,只要看過九號和系氏和其他人的互動就會知道。
幾乎到要讓人懷疑他們不只是搭檔的程度。
說起來,系氏醉成這樣,也沒辦法回去了……類崎自己雖然沒有喝多少但也有點微醺,帶著一個娃娃臉回去感覺有點危險。
只能打給九號──不對,他只有半蝶的號碼。
想到自己是偷偷溜走的就心虛,但這種狀況下逞強也不是什麼好漢,只能把通訊器拿出來──
「欸?」
原本抓著他的人被拉走,類崎驚愕之中抬頭,對上的是一雙冰藍的眸子。
「喔……他有跟你報備啊?哈哈,那就好……」
在對的時間出現在對的地方的白髮王子──現在頭上是防毒面具所以看不到──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把系氏那部分的酒錢放到桌上,便扛著人往門口走。
至於被扛的人一點也沒反抗,又打了個酒嗝後似乎發現類崎離自己愈來愈遠,便大聲喊道:「類崎──嗝──生日快樂。」
……這句話完全可以在一開始的時候說吧。
內心這樣吐槽著,類崎還是忍不住笑了。
「謝啦。」
等到系氏被接走了,類崎付完了錢準備回薔薇真庭。
其實九號只要等他一下,是可以一起回去的……也不知道是對方忘了他們都住同一棟屋子,還是單純不想跟系氏之外的人一起走。
……算了,他覺得他不想知道答案。
夜晚的冷風把身上的熱度吹涼了些許,算不上太明亮的路燈在整條街上投下一圈又一圈的光影。
這時間應該還招得到計程車吧。
類崎想著開始左右張望,卻在往右看時發現不知何時多出來了個人。
「哇!」
更正,是人工智慧。
對於被自己嚇到的人,半蝶沒有多做表示,只是伸出手:「回去吧,類崎。」
「喔,好。」這是要用走的的意思?好吧,距離也不是太遠,就當醒酒好了。
他走出了幾步,發現半蝶沒有跟上後停下。
「半蝶?」
小個子的毛蟲還是維持著伸出手的姿勢,看了一下類崎才想到對方是想要牽手。
有喝還是有差,平常應該不至於連這都不會發現吧?
有些鬱悶地往回走,類崎沒怎麼多想便牽住了對方的手,感覺到對方略為冰涼的手指回握住他。
緊緊的,讓人很窩心。
「類崎。」
「嗯?」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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