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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闇異聞】七十夜

 

說來或許有些奇怪,雅彥從未見過太陽雨。

倒非什麼特別的理由使然,純粹是他幼時沒能碰上,跟著樂正響住進深山後便沒什麼機會見到。

然而狐狸娶親一事他是聽過的。

雅彥曾偷偷問過佑太這是否屬實,得到確定的答案後也數度好奇地看向天空,想著不知何時會有太陽雨,每回下雨便想著不曉得狐狸們此時在做什麼呢?他們是不是也像自己,看著細雨紛飛,想著不知太陽會不會露面呢?

不過聽說被狐狸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仔細想想也是,未經允許擅闖他人重要的儀式,換作雅彥也會不開心。

譬如、譬如……

自白蛇盤據之處離開後,雅彥張翅飛回了家。雖中途有了些小波折,但過程也還算得順利。不過以他對樂正響的了解,直接飛回去怕是會讓父親以為自己有急事相報又要擔憂,瞧著時間尚早,雅彥落在山腳的位置慢慢走上去,陽光燦爛將他背後曬得暖洋洋的,熱烘烘的很快便出了一層薄汗。

等走上好一段雅彥才發現那並不全是汗水。

滴滴答答的雨落下,穿過撒下的陽光像一顆顆好人家頸上的珍珠,雅彥不自覺伸手承接,遠處卻聽到了不尋常的哀聲。

此山畢竟是父親的領地,雅彥說什麼也該看上一眼,若情況不對也可回報讓父親知曉。

循聲向前雅彥聽得更清,那似是某種妖怪的哭喊,哀戚地近乎刮耳,其中伴隨著另一種更高卻微弱的嬰咽,使得雅彥還未看見便將對方身分猜了個七八分。

可有心理準備仍不同於親眼所見。

血污在她的腳下印出暗褐色的塊狀,自頭部、雙手和腹部流淌的血水潺潺滑下。其中腹部──雅彥屏住呼吸才沒作嘔,切開又下葬的開腸破肚看不出什麼是血肉什麼是泥濘,而她的骨肉、那尚未出生便斷送性命的孩子毛髮都沒長齊,噫噫哀哀地在她手中厲叫,怕是連嗓子都未長好就離了母身。

產女和水子。

雅彥躲在樹後,看著他們緩緩離開此處,地上血水混和著稀稀落落的雨滴在地面上暈染,彷彿訴說著二人生前慘遇的見立繪逐漸鋪張開。

待他們走得遠了,雅彥才敢吁出一口氣,額上不覺淌出幾滴汗水,袖子ㄧ拂而逝。

雨停了。

他抬頭看天,愣愣地,不知如何向人闡述此番際遇。不過說還是得說的,因為樂正響必然會在他身上嗅出血腥。

不過總算是讓他碰上了一回太陽雨。

「還好沒遇上狐狸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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