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這麼被包養了半年，期間雖然玖夜偶爾會給伊得出難題，但就結果而論都是好的。
在性生活和物質方面伊得沒有任何怨言，甚至偷偷繼續在做的外包設計也很順利，目前的人生真可謂風調雨順。
拋開這些，伊得現在的煩惱和人有關；更確切地說，就是和玖夜有關。
因為他……好像喜歡上玖夜了。
不過當然不能直接和玖夜說，對吧？在包養關係中喜歡上對方應該是大忌吧？伊得曾經看過少數關於包養的文章和小說一類都是這樣說的。
……不對不對，在這之前，他應該先確認是真的喜歡上對方了，還是只是對方的床上功夫太強讓他產生錯覺。
因此伊得決定問問他的朋友，奧利文的意見。
奧利文交往經驗豐富，也經常被人告白，這種感情方面的事情應該問他最妥當。
也剛好好一陣子沒見了，他約了對方在附近的咖啡店見面，兩人都坐定點好餐後伊得就再也等不了了。
「奧利文，我問你喔，你是怎麼區分你是喜歡上對方，還是喜歡對方的床技？」
和伊得一樣，奧利文是非常喜歡也享受性愛的那一類人，而且對於嘗試新事物相當大膽，事實上他們就是在BDSM工作坊認識的。
「只要你誠心禱告，神會給你答案的。」
「這、啊、欸？」
以為對方會給出正經的答案，沒想到伊得下意識應答後卻愣住了，而原先正經八百的奧利文則噗哧地笑了出來。
「啊，抱歉抱歉，因為難得聽到伊得有這樣的煩惱，就想說說看這樣的話。」
嗚嗚，他這是跟誰學壞的啊。伊得欲哭無淚，知道奧利文是有信仰的人，但教會應該不會教信徒捉弄別人吧？
「咳咳，」奧利文唇角微揚，似乎對於自己成功逗到伊得很開心，「不過，伊得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呢？對方是我見過的人嗎？」
伊得搖頭，當然是沒有讓朋友見過包養自己的人（天知道玖夜那傢伙會在別人面前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我現在就是分不出來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那個人。」
「這樣啊。」奧利文沉吟，「那你為什麼會覺得可能是喜歡呢？」
「為什麼啊……。」被如此反問讓伊得陷入短暫的苦思，那就是一種感覺，他沒想過為什麼，如果要說的話……。
「大概就是，雖然感覺失去了平常的餘裕，但還是樂在其中吧？」怕自己說得過於籠統，伊得停頓片刻後又接：「常常不知不覺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但就算不知道會被牽去哪裡也不覺得害怕，因為知道對方不會傷害我。」
說完伊得自己也愣住了，原來他在如此往復的過程中竟是這麼信任玖夜，然而他心底也清楚這份信任並非無中生有，是在他們平日裡的相處中一點一滴累積而成的。
「不但不會傷害我，而且還讓我非常開心。」
奧利文靜靜地聽著，等伊得說完了才道出自己的結論。
「聽起來伊得很喜歡對方呢。」
「果然是這樣嗎……。」
「但你現在聽起來不是很開心。怎麼了嗎？」
如果不提到包養一事，伊得花再多口水都沒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麼現在心情如此複雜。他心一橫，從頭到尾把和玖夜認識的過程到現在的心路歷程都說了，說到兩人茶都喝完點第二輪了才結束。
「這樣的話確實有點麻煩呢。」奧利文的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作沉思，俊朗的眉目在聽完伊得的陳述後輕輕皺起。「雖然聽起來玖夜先生應該也是在意伊得的，但住在對方提供的房子裡又拿他的錢，各層面來說告白的風險都高了點。」
「我這樣是不是有點卑鄙？」伊得忍不住問，「一邊喜歡著對方，一邊又擔心告白失敗可能就會沒錢又沒地方住……。」
「不會。」奧利文直接嚴正否決。「聽起來是玖夜先生硬要你搬的，也不是你自願跟他住，讓伊得產生這樣的煩惱的是玖夜先生。」
但如果他當時多反抗一點呢？那時伊得被玖夜的美貌和包養的誘人條件吸引，確實有點瞻前不顧後，儘管搬家是玖夜蠻不講理的結果，但沒有嚴加拒絕的伊得也不能說毫無過錯。
「這麼說，我應該先和他解除包養關係再告白嗎？」
如果把關係單純化了，是不是更好呢？
「這件事情只好請卡萊因之神引導你正確的方向。」
原本以為奧利文在他這麼認真在煩惱時又說笑了而有些不悅，沒想到奧利文說完後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副疑似塔羅牌的東西。
「那是塔羅牌嗎？」
「不是，這是卡萊因牌，是最近教會推出的新傳教物品。」奧利文一邊開始洗牌一邊解釋，「原本我對這種東西也是半信半疑，不過像這樣有個具體的事物做為參考其實也不失為一種尋找解答的方式。」
奧利文把牌面朝下攤開在桌上，讓伊得憑藉直覺選一張。「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玖夜先生心中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未來事情會怎麼發展，試試看吧。」
伊得不怎麼信這些，但奧利文很虔誠，也不是會拿這種東西出來戲弄別人的人，因此他順著對方的意思挑了一張中間偏右的牌。
翻過來，正面畫著一隻鳶尾花和狐尾草圍繞的狐狸，在艷紫的花草間靜靜地躺著，看上去像是在睡覺。
「這是沉睡的狡狐。」奧利文將剩下的牌收好，微微側頭去解析。「雖然看上去毫無防備，但牠的耳朵是一直豎著的，小心地注意著周遭是否有危機出現，靠得太近的話就可能會被他咬傷。」
伊得愣愣地聽著，明明才想著他不怎麼信這一套，但心卻不由得隨奧利文每一句話下沉，胸口像無端壓上了巨石般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不過另一方面來說，」奧利文指向牌面上開滿的鳶尾花，「如果得狡狐喜愛，那牠便會據為己有呵護備至，你看，牠躺著的位置沒有壓到任何一朵花。」
「嗯……。」似乎完全沒有解答到伊得的煩惱，聽了半天還是沒有結論。奧利文看伊得的表情也不難猜出他的心思，「抱歉，好像沒幫上什麼忙。」
伊得張嘴想說什麼時，手機卻突然響了。是玖夜。
『小少爺，該回家了。』男人的語氣帶笑，但是話不容伊得拒絕──雖然他也沒有想拒絕的意思。
「喔，那我──」
『我去接你。』
電話就這麼斷了，伊得只好一邊跟奧利文道歉，一邊收拾東西。
「伊得，等等。」奧利文拉住他的手，阻止伊得像一陣風般跑出去。他猶豫了一瞬，才把後面的話說完：「要小心，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請一定要聯絡我。」
「……嗯，謝謝你。」伊得傾身抱了一下也起身的奧利文後就頭也不回地奔出咖啡店，果然在門口看到停著的高級轎車在等他。
伊得還沒繫安全帶車子就往前開，把他人一甩就幾乎落進旁邊笑盈盈的玖夜的懷中。
「這麼熱情……是在想什麼呢？」聽玖夜的語氣像要做什麼似的，行為卻反其道而行地把伊得推回位置上坐好。
剛和奧利文討論的喜歡的對象猝不及防地出現在眼前原本還讓伊得有些緊張，此時對話來到伊得的守備範圍內，卻讓他能適當地調侃對方：「怎麼，有美人投懷送抱還不好嗎？」
對於他的大膽玖夜自然領教過了，微微挑眉反問：「難道小少爺想在車上被我疼愛嗎？」
明明玖夜疼愛的意思和做愛或上床沒有任何分別，聽在伊得耳中心跳卻會不自覺加快。
完了完了，這是戀愛腦吧。
「你敢我就敢。」為了壓下心中不自然的跳動，伊得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然而眼睛還是忍不住偷看分隔窗前專心開車的司機。
玖夜沒他這種顧慮，輕笑一聲便伸手轉過伊得的頭，乾燥的唇瓣不由分說地覆蓋上來。以性愛的對象來說玖夜真的無可挑剔，除了床上技術，接吻技巧也與伊得曾碰過的任何人不在一個檔次，自然地奪走主導權，理所當然地佔領伊得口中的所有角落，扣在下巴上的手指不容伊得逃跑或退縮，任玖夜予取予求。
「嗚……。」來不及吞嚥的唾液自唇緣溢出，伊得不曉得玖夜是怎麼做到的，前幾次發生時也覺得有些難為情，但被男人吻得暈乎乎的代價是如此讓他也沒什麼怨言。
「哎呀，小少爺這裡已經很有精神了呢。」原先扣在下頷的手往下，準確地捏住了伊得逐漸發脹的分身外圍，伊得只軟軟地嗯了聲，反正否認也沒有意義。
「要在這裡讓小少爺嚐點甜頭也不是不行……。」玖夜意味深長地拉長了音，手勁完美地隔著牛仔褲搓揉伊得的分身。「但是回去之後，小少爺打算怎麼補償我呢？」
「在落地鏡前，怎麼樣？」伊得喘著氣回答，壓抑不住的呻吟在玖夜特別使勁下壓時迸出。
「哼──」玖夜饒有餘裕地微笑不語，手指已經拉開了牛仔褲的拉鍊，彼此之間剩下內褲相隔。「就這樣？」
「嗯、我可以、用玩具插自己，」他們什麼污言穢語沒說過，伊得加碼的同時面上熱潮已逼出了他一層薄汗，「給你看、啊！」
囊袋以適中的力道被揉捏，所有弱點都被玖夜掌握的伊得靠在椅背上，看著身旁煞是好看的男人近距離的容顏，有些慶幸自己的臉應該看不出有更紅。
「說是補償我，但聽起來都對小少爺比較有利呢，還有時間分心。」此時玖夜雖然一樣笑著，伊得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還有呢？」
還有什麼？伊得絞盡腦汁，最後終於想到──
「我、穿裸體圍裙、嗯！做晚餐。」
只能說玖夜真的把伊得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一聲「成交」後纖長的手指逕入內褲裡頭，脹大的性器隨意地讓他套弄幾下伊得就快受不了，手背摁在嘴上還是不想讓前頭的司機聽到。
「遮什麼呢？」玖夜笑言，稍有長度的指甲在囊袋邊上不輕不重地搔刮，與手指不同的刺激令伊得忍不住挺腰，索取著更多快樂。「說不定他想聽呢。」
看玖夜另一隻手伸出去像是要打開分隔窗，伊得一下慌得直接抓住他的手，爾後腦中才迸出兩個字：慘了。
伊得急中生智，在玖夜能說出什麼要懲罰的話前先一步將對方的手指放入口中，在對方炙熱的目光下盡力吸吮，模仿著口交的方式細細舔拭、吞吐，然而玖夜握著他肉莖的手還在動，讓他不斷分心。
「小少爺真是貪心，上下都想要。」玖夜看著他的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剝、彷彿伊得是待宰的羔羊，然而伊得非但不怕，從骨子裡到毛細孔都在期待、興奮得顫慄不已。
「但是重頭戲要等回去之後，嗯？」玖夜的詢問沒等到伊得能回應，緊接著就拋出一句：「所以小少爺就先射吧。」
「嗚──」緊繃許久的神經彷彿接收到命令似的全部放鬆，高潮如同外頭川流不息的車陣一股接著一股射出白濁，甚至有些許濺上副駕駛座的椅背。
「哈啊、哈啊……。」玖夜把放在伊得口中的手指收回，牽出的銀絲勾勒出微小的圓弧。
「回去吧。」
玖夜敲了敲分隔窗，司機小小地點了下頭。
按原先說的順序，伊得以為玖夜會要他先履行落地鏡的約定，不料玖夜最是不按牌理出牌，進門後直接發話：「我餓了，先做午餐吧。」
雖然不是直接的命令，伊得也聽出意思了去換上裸體圍裙。淺藍色的及大腿圍裙和他平日穿的藍色外套顏色很像，不過要說是受愛麗絲夢遊仙境啟發的大概也說得過去。
「那你想吃什麼？」
「藥膳火鍋。」伊得總覺得玖夜說這話時意有所指，視線也停留在他肚臍以下的位置。
……嗯，還是不要想吧。
由於玖夜沒有特別指定或要求避開什麼食材，伊得就從冰箱和乾貨櫃裡挑了些常見又適合搭在一起的中藥材，將他們或切或刨或剝成合適的大小後以小火先慢慢燉湯。
等待的期間伊得也沒閒著，開始準備等等要丟進鍋子裡的食材，青菜、肉類和豆製品是基本的，另外還有鵪鶉蛋和燕餃一類的……。
伊得準備得專心，全沒發覺有個不安份的傢伙已經悄悄來到他後面，等伊得感覺到背後有人時對方的手已經毫無阻礙地鑽入圍裙下，一手握著他垂頭喪氣的分身，一隻潛到胯下，在緊閉的穴口邊磨蹭。
「對了，」玖夜的口氣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般自然，「今天小少爺去見的是什麼人？」
伊得了解他的脾性，命根子又被玖夜抓在手中，他決定實話實說──但當然會忽略某些細節。
「那是我的朋友，奧利文。」伊得輕輕喘氣，鍋子的熱和在圍裙下肆意作亂的手都讓他渾身發燙，光裸的屁股往後一退就能感覺到玖夜褲子裡頭關押著的巨物。「很久沒見面了，所以、嗯！」
本只在臀縫間徘徊的手指刺入了乾涸的小穴裡頭，缺少潤滑讓伊得有些吃痛地悶哼，不過被玖夜調教了半年使他如此境況下還是產生了微量快感。
玖夜的鼻息輕吐在耳邊，近得似乎張嘴就能咬上。好聽的男聲令人難以抵抗，伊得幾乎全身都軟了，勉強抓住流理臺的手也漸漸無力。
「你們聊了什麼？」
只猶豫了片刻，探入體內的手指便逞罰性地彎曲輕刮，惹起他一身顫慄的同時身後的人也好心地提醒他：「小少爺，你不會說謊吧。」
說謊的下場是什麼，伊得不會這麼快就忘記。
雖然不想當世界第一個以這種姿態告白的人類，但眼前的情況似乎不容他做出其他選擇。
「就是……戀愛的話題。」
「哦？」
伊得低呼了一聲，身後的男人突然將他緊緊攬進懷中，明明並不比伊得高大多少，卻能有效地將他禁錮在原地。
「小少爺是不是忘了什麼呢？」玖夜在他耳邊輕語。「包養期間禁止和他人有戀愛關係。」
在這種狀況下這應該是最完美的開場了，伊得一鼓作氣衝口而出：「但如果不是和別人呢？」
伊得屏息等待玖夜的反應，是接受還是拒絕，卻沒想到男人嘆了口氣，輕輕一聲就讓伊得的心瞬間墜入無底冰窖。
「我似乎太寵小少爺了。」
難堪、恥辱、心底的難受沒有任何一個詞可以形容，伊得現在走也不是，繼續待著也難以忍受，強自裝作鎮定，不想讓最後的一點自尊都被剝奪。
「哈哈，這樣啊，那是我違反約定了。」他也不想看玖夜現在是什麼表情，是鄙視還是遺憾什麼他不想知道。
他只想離開這裡。
「那要解除包養關係嗎？不過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找地方住。」
他說完以為玖夜會放開他，然而男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只又嘆了氣。
「小少爺，說謊是不行的，話聽一半也很糟糕喔。」玖夜依然整個人包覆著他，全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小少爺從哪個字判斷你有違反規定，還有我要你搬走了？」
「但是──」
「你說說看，你現在喜歡誰？」
伊得愣住，心底那些難受、差點讓人哭出來的感情突然因那好像給他希望的問句而悄悄消散，比想像中更喜歡這個男人，讓伊得根本無法思考其他的：「你。我喜歡你。」
「乖孩子。」玖夜呵呵笑了兩聲，親吻伊得的後頸。
「獎勵等等再說，湯好像快要焦了。」
「欸？啊啊湯！」
伊得無暇理會玖夜在他身後偷笑，剛剛的對話也只能先塞到腦袋一角，趕緊過去救他的湯。還好剛剛小火煮，雖然湯的量少了點但不是不能挽回的焦巴。
慶幸完之後伊得嚐了一口，藥膳湯又香又好喝，帶著中藥微微的苦不過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有錢人屋子的優點就是餐桌不是一般的餐桌，還有內建的電磁爐可以讓湯放在上面保持熱度。把湯和食材全部搬過去後，玖夜也已經坐定，伊得猶豫了一下，有點想穿上褲子再坐到椅子上。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猶豫，玖夜微笑著張開手，「小少爺別客氣啊，坐這邊吧。」
坐玖夜大腿？不是他誤會吧。伊得只困擾了一霎，剛剛在廚房的難過突然湧上，雖然玖夜當時的意思伊得應該沒有誤解，但想到自己像是雲霄飛車般起伏跌宕的情緒全是因眼前男人話不一次講完害的，伊得也不管是不是弄錯意思，一屁股坐到玖夜大腿上。
然而負氣坐個滿懷反而讓伊得確切地感受到了另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哼。」兩隻手扣到伊得的腰間讓他無法移動，「小少爺可別亂動喔，不然午餐的菜單可能要換一換了。」
雖然想說點什麼反擊，但伊得還真的有點餓了，只能訕訕地開始往火鍋裡加料，玖夜在他身後指揮他放玖夜自己想吃的。
維持著這樣的姿勢意外地相安無事，很快第一批料就煮好了，伊得給玖夜撈了滿滿一碗，男人卻理直氣壯要求伊得餵他。
「位子是小少爺選的，那服侍我也是必須的吧。」
總覺得好像被擺了一道，伊得卻懶得計較了。然而當他依言要餵玖夜時卻發現這個姿勢相當不便，腰要扭到很不自然的角度才能完成。
於是他不假思索地轉身面對面再坐下，等真正動筷時才發覺他們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而玖夜的臉又離他多近。
伊得內心一震，湯不小心灑出來一點，不幸的是只有圍裙蔽體讓大面積的肌膚都有被燙到的機會，熱湯灑落的大腿反射地跳了一下，皮膚立刻見紅。
玖夜嘖了一聲，直接把碗從他手中拿走放回桌面，手指壓到泛紅的區域讓伊得吃痛地嘶出聲。
「小少爺，你是我的所有物，我不允許你隨便受傷。」
伊得掰開他的手，不知從哪長出來的勇氣回嘴：「我是我自己的，是你要我餵你的才會燙到。」而且哪個人會刻意去壓別人燙傷的地方啊？伊得怎麼會喜歡上這種人？
「哦？那是我的錯？」他的反擊似乎讓玖夜相當愉悅，這人的脾氣果然還是讓他難以捉摸。「那小少爺希望我怎麼做呢？」
「我燙傷了，要沖冷水。」雖然伊得也不是多細皮嫩肉的人，但被熱湯灑到還是會痛，他可不想之後那裏脫皮長水泡。
說完伊得就準備爬下椅子去浴室，想不到玖夜就這麼抱著他站起來，伊得哇呀怪叫了一聲攬住他的肩膀，就這麼讓人抱進浴室裡頭了。
更讓伊得驚奇的是「服務」竟不止於此，玖夜把他放下後又給他脫圍裙開蓮蓬頭，令伊得不准動由他拿著蓮蓬頭在上頭沖冷水。
服務太好，伊得不但不習慣，還有點受寵若驚，有點害怕之後是不是玖夜會要他加倍奉還。而且玖夜都不說話感覺有點奇怪，伊得想開口說點什麼緩和氣氛。
「那個，碗裡的飯菜要涼了……繼續吃嗎？」吃飯應該是個安全的話題吧？
「小少爺真的要問這個？」玖夜抬眼，挑起好看的眉。伊得是真的很想抱怨，問別的玖夜難道就會老實回答嗎？
但他俗辣。
「吃飯也是很重要的事情，當然要問。」他選擇這麼回答，「而且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浪費食物？」
「我不吃，不是還有小少爺嗎？」
……可惡，被說得像是玖夜專屬的廚餘桶他竟然無法反駁。
一來一往間大腿上燙傷的地方已經不熱也不痛了，氣氛也比剛剛進來浴室時要好上不少。不過伊得從還有一件衣服變成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這樣吃飯感覺挺尷尬的。
「我說，可以先讓我穿件衣服嗎？」之後要幹嘛再說。
「可以啊。」玖夜異常爽快地答應了，但他拉開浴室中的衣櫥時伊得就懂了。
他忘了，一樓這間浴室裡只有情趣類的衣服。
而且顯然玖夜有添購新裝，裡頭跟之前伊得看到時似乎不太一樣。他挑了深紫色的情趣睡衣，形似丁字褲的線繩只夠把分身向上固定，比薄紗更薄的布料沒有遮掩效果，不過伊得穿上時就不期待它有了。
總比沒有好，因此伊得也不抱怨，不過這讓他想到了兩人初次見面時，也是類似這樣的發展。
當時他還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麼陷下去。
玖夜大抵也是滿意他的打扮沒有要求伊得換別套，終於能夠好好吃飯讓兩人坐下後就專心開吃，沒人搞什麼小動作，也沒有人試著開啟什麼話題。
雖然伊得是真的很想問。
兩人共吃一鍋很快就吃到見底了，伊得吃得相當飽足，而看玖夜的表情他也是。
「要不……。」玖夜突然開口，讓伊得雙眼直盯著他。少見地，男人臉上有些不確定，「我們交往吧？」
直接跳過告白的發言令伊得先是愣住，然後眨眼。再眨眼。
「好？不是，應該說當然好？」
「屬於我的我是想永遠鎖在身邊，不過配合小少爺的習慣就從交往開始吧。」玖夜嘆氣，彷彿交往是一件麻煩的前置作業，為什麼不能直接結婚似的。
等等，聽他這話，他好像是真的想跳過交往直接結婚？
為了避免誤會，伊得姑且還是問了一句「難道你想直接結婚」，得到玖夜理所當然般的廢話表情時一時竟無話可說。
「……雖然你也喜歡我我是很高興啦，但萬一我們交往後發現彼此並不合適，結婚不就顯得過於衝動嗎？」玖夜一點也不像會衝動行事的類型，因此伊得無法理解這種思考邏輯從何而來。
「養著小少爺這大半年時間小少爺可是都虛度了嗎？」玖夜反問他，好像有點道理的問句反而讓伊得反省起自己是不是沒有用這段時間好好了解玖夜這個人，至少似乎不如玖夜了解自己。
但是不對，這中間有點誤解。
「你可能很了解我，但我不了解你啊。」因為兩人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很多玖夜可以隨意問他的事情，反之伊得卻無法那麼果斷地問出口。「我連你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
問了之後，伊得反而開始擔心了。萬一玖夜是做黑的呢？
「我是檢察官。」
伊得等了一下，沒等到玖夜說「說笑的」，這才認真以另一種目光審視起眼前的男人。
檢察官？玖夜？感覺一點都不像啊！還是那只是他表面上的職業，實際上他還有其他副業？
「小少爺，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
「哈哈，當然沒有，怎麼會呢！」伊得打哈哈過去，「我只是想說原來檢察官可以賺這麼多錢，真是沒想到。」
「嗯哼──」玖夜意味深長地哼了一聲，看著伊得的眼神讓他有某種不好的預感。「小少爺沒想到的事可多著。」
還不是因為玖夜個性這麼難以捉摸。
「小少爺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我們的合約……？」
伊得才開口，玖夜已經揮揮手像是沒什麼好煩惱的。
「小少爺，我們本來就沒有簽約，你就繼續住在這裡，條件不變，只是……。」
「只是？」伊得心臟忍不住高高懸起。
玖夜微微側頭，笑著續道：「只是只能和我一個人有戀愛和性愛關係。沒問題吧？」
什麼啊，這個惡劣的傢伙。
想不到到最後自己還是被這男人給擺了一道，伊得抬起下巴，對上玖夜打趣的視線，語氣和眼神毫無懼色。
「當然沒問題。」
緣此，伊得展開了他戀愛兼同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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