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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伊】我們無法不去相愛

   篇名來自ONF的<We Must Love>

  這是墨燕點的玖伊,tag是隱匿、雙向暗戀、大家都知道,

  很少寫哨嚮,希望寫得還可以!

  我本來想說頂多3000字吧,結果不小心就變成5000多......




  ***




  伊得就不該在踏進精神疏導房前嘆氣的。

  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嘆得特別大力、也不覺得自己的嘆息聲有什麼特別的,甫一開門卻被裡頭的人尖銳地質問:「小少爺要是這麼不想做精神疏導,大可拒絕我的申請。」

  「我不是⋯⋯」也不算嘆氣?就是深深吸一口氣?伊得關門後才解釋:「沒有不想做,只是今天來的人不少,我就是吸一大口氣提振精神嘛。」

  伊得說的也不完全是謊話。平日裡一位嚮導每日疏導的對象是有受限的,不過基地一般會盡量平均分配,不讓任何一位嚮導負擔過重。

  今天並不是這樣的日子。

  指揮中心分發了一群分化不久的哨兵到他們的基地,理想狀態是經過充分精神疏導、也對自身的能力有一定瞭解才會離開中央,不過在這魔獸四起的時代根本沒有這樣的閒情逸致,等和伊得他們碰面時已有幾個哨兵掛彩,而隨隊的哨兵和嚮導簡單交代了中途有幾人打起來,在感官倏然放大的哨兵身上算是挺常發生的事,只是就麻煩了需要善後的人。

  相比基地的其他嚮導,伊得覺醒得相當早,還在育幼院時便有給不特定多數人精神疏導(以及勸架)的經驗,因此通常這份工作就會落到他身上。

  安撫到一定程度他就會將新來的哨兵們分發給各個嚮導做更仔細的疏導,不過這不可避免地會影響到伊得原先的排程,也就會讓排這個時段做精神疏導的人的行程延後。

  今天這個人剛好是玖夜。

  「需要做到這個程度的話,精神疏導小少爺還能好好做嗎?」

  這下伊得是真的嘆氣了,兼帶有些無奈地拿起平板,「如果你想找別人也可以,我記得歛今天還有──」

  「那個灰不拉機的小鬼就算了吧,疏導到一半昏倒還要我來處理。」玖夜直接打斷他,瞇起的雙眸和語氣微沉都帶著濃濃的命令:「過來。」

  歛也只昏倒過那麼一次而已⋯⋯伊得還是依言坐到玖夜旁邊,並依玖夜的習慣握住他的左手。

  不管是剛戰鬥回來或是作例行的巡查,玖夜的手從來都有些微涼,看上去偏纖細的體格手掌和手指卻又比伊得的寬和長,讓人不禁懷疑玖夜是趁機向伊得炫耀自己更高大點。

  但也只有剛認識時這麼想過,後來伊得知道玖夜想取笑人時才不屑於那麼迂迴的作法。

  「我開始了。」

  依照慣例出聲後,伊得閉上眼,精神觸絲伸向玖夜。

  每個哨兵對於精神疏導或多或少都贏自己的習慣,當然嚮導也是。所謂疏導的匹配性一部分也取決於此,有的人喜歡肌膚相親,有的人卻是能多遠就多遠,有些人經由特定部位才能更順利作精神疏導,玖夜似乎就是第三種。

  而這又和結合的匹配性不同,不過這個數據就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按照指揮中心給伊得的數據,他和玖夜的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辛苦工作一天之後,伊得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無腦進食。

  所謂無腦進食就是走進食堂,把當下聞起來覺得香的東西全都拿一份後放空腦袋吃飯。通常這時伊得也會讓自己的精神體──一隻活潑的松鼠修爾貝克傑米斯.培迪洛可三世,簡稱洛可──出來跑跳。

  「所以就是普通地吃飯。」

  歛在某一次伊得解釋後下此結論,讓想說點什麼為自己辯解的伊得想了想還是接受了。

  畢竟比起自己,歛是一個更講求科學和實事求是的人,在定義上那確實就是在吃飯,只能說是細微的個人差異罷了。

  就像有一次伊得不小心說溜嘴他和玖夜的結合匹配度後對方時不時就會說他應該跟玖夜在一起,簡直就跟以前的家長愛喊「你們門當戶對應該結婚」一樣。

  兩個人在一起不應該只是因為一個數字而已吧?

  「看你苦著一張臉,又跟那隻鬼狐碰面了?」

  來人的鐵餐盤在伊得的對面放下了,而那個稱呼方式讓伊得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歛?你這時間才下班?」

  一隻灰呼呼的鬼鴞從歛的肩後冒出,老爸又大又銳利的眼眸每次看著都像是直把伊得連靈魂都看穿。洛可跳上了桌子,嘰了一聲好像在跟老爸打招呼,不過鬼鴞只是眨眼,沒有做出有聽到的表示。

  「洗完澡後才過來,我沒你那麼大愛,還為哨兵加不必要的班。」他將麵包一塊一塊撕著吃,間或配上一口清湯。「別轉移話題。」

  「⋯⋯是啊,我幫玖夜做了精神疏導。但、但是這也不能算是加不必要的班吧!我本來就是我們基地最適合幫玖夜做疏導的人,而且也還在我能負擔的範圍內。」

  「那個時間的話你把他分給我也可以。」歛一語道破伊得隱瞞不說的部分。「雖然我跟他個性不合,但該做的還是會做。你敢說沒有一點私心?」

  或許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可能不只一點點。不過伊得不一定要告訴歛。

  「我是不懂你喜歡他的點,但既然你們匹配度那麼高,為什麼不直接跟他告白就好了?」

  同樣的話題他們聊過不只一次,然而說聊,常常都是歛把伊得蹩腳的藉口扯開,以他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科學精神逼問伊得。但這就是歛關心人的方式,伊得習慣了,就算偶爾不適也沒有真的感到不悅過。

  「匹配度高也不代表他也會喜歡我啊。而且那樣往後做精神疏導的時候也很尷尬吧?」

  「那就把他分給其他人就好了,如果他識相的話也不會再主動申請讓你疏導了。」這些話他們兩人都以不同的形式抒發過,只是這回歛還補了一句:「你擔心的話就讓祭司幫忙。」

  「你說奧利文啊⋯⋯」在覺醒成嚮導前,奧利文本來是聖堂的一名祭司,據傳因為他人氣很高,他們聖堂得到的捐獻因此極多。本來聖堂還不想放人的,只是上門發瘋的哨兵變多後他們應付得力不從心,教會才不得不從命。

  奧利文和玖夜的關係確實沒有歛和玖夜的那麼糟,事實上可能還算不錯?以玖夜待人的標準來說。「應該不會變成那樣啦,維持這樣其實也不差。」

  歛看他的眼神彷彿他無藥可救,讓伊得不由得在心底苦笑,「你最近研究有什麼進度嗎?聽說你又炸了一間實驗室?」

  提到他的研究歛整個人精神都來了,老爸的眼也骨溜溜地轉了過來,「只是有個哨兵稍微失控把牆壁打出一個坑,不過確實有新發現。」

  那個牆伊得印象中是特別加固過的吧,歛是對哨兵做了什麼才會發生那種事啊⋯⋯伊得只是在心中吐槽,一邊吃剩下的飯一邊聽歛講述關於精神結合的研究。

  在魔獸出現前,人類本來是沒有什麼哨兵或嚮導的,然而就像是上帝關門放狗後又給他們自衛的武器,在各個國家陸續有人覺醒,時至今日才有專門的機構和法律。即使到了現在還是有些普通人把他們視作一種邪教,完全不相信哨兵嚮導的存在。

  那麼覺醒是取決於基因嗎?還是過去的某種生活經驗?譬如被什麼蟲咬過、被某種形式的輻射照射,而如果是基因那是突變還是遺傳?精神體呢?還有結合熱?精神結合真的是一次一輩子嗎?

  在應付各國政府和對付魔獸間指揮中心並沒有多少餘裕可以規劃對此的研究,一般的科學家無法理解哨兵和嚮導的感受與經驗,而有科學背景的哨兵和嚮導又不一定能夠勝任,所以像歛這種願意一邊做精神疏導一邊做實驗的人他們十分歡迎,基本上歛要什麼他們都會盡力配合,中途毀了一兩面牆⋯⋯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太過分又能交出研究成果他們不太會管他。

  伊得一邊聽著,不由得思考起精神結合這檔事。沒有人完全說得清是怎麼做的,只知道精神結合必須兩個人都想要,然後雙方的精神觸絲就會像相吸的異極磁鐵一樣啪地無縫接軌──至少伊得聽到的說法是這樣。

  但在性愛時特別容易發生──這點倒是不難理解。

  想到性愛,伊得自然就會想到玖夜,那些曾經在夢裡發生而導致伊得必須早起洗貼身衣物的事情,如果是他,肯定會讓伊得很舒服吧?平日嘴巴那麼壞,在床上說不定還會更壞,可能還會要伊得求他、逼到他哭出來⋯⋯

  「喂,別在別人說正經事的時候發情。」儘管伊得一個字也沒說,歛卻毫不猶豫地判讀出了他此刻所想,嫌惡的表情絲毫未藏。「你如果真的這麼欲求不滿,就去找那隻鬼狐發洩。」

  「我⋯⋯」本還想為自己辯駁的伊得,卻突然意識到了很重要的事。「歛,你都叫玖夜鬼狐,那是為什麼?」

  「為什麼?」歛的眉頭皺起,彷彿無法理解他的問句般。「當然是因為他個性差,而且他的精神體是一隻狐狸。」

  「⋯⋯喔,這樣啊。」

  歛的臉色突然難看了幾分,「伊得你⋯⋯」

  「我啊。從來沒看過玖夜的精神體。」




  雖然不能完全作為標準,但是願意讓他人看到自己的精神體算是一種信任的象徵。伊得自己是不太會藏著洛可,只是也不會刻意介紹,見過的人應該不少,包含玖夜。

  據伊得所知,玖夜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他不隨隨便便信任他人,更不隨隨便便分享他個人的資訊。

  這樣的玖夜和歛關係那麼差卻願意讓他看到精神體,那看上去關係好的伊得卻沒有看過,這又代表了什麼呢?

  「說不定只是他們過去一同作戰時有看到而已。」

  聞言伊得垂下眼,對於艾德蒙特的分析不是不能理解,心底柔軟的那處卻還是難以接受。深夜的茶水間此刻只有他們二人,才剛打完報告的艾德蒙特可能是想來泡一杯茶,才正好遇見了失眠的伊得。

  「歛也是那樣說的。但是艾德蒙特也看過吧?」

  艾德蒙特不會說謊,尤其是在重要的事情上。

  「我確實見過。不過那是在作戰時,這樣傳遞訊息和搜集情報比較方便。」艾德蒙特說完,又思忖片刻。「玖夜先生好像不曾在基地內放出過精神體。」

  這個猜想令伊得一時愣住,便聽艾德蒙特繼續說:「不管怎麼說,精神體是內在的一種表現。非必要的話像玖夜先生那樣的人──」

  「要在別人背後說壞話是不是應該小聲一點呢?」

  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玖夜笑容冰冰的,整個人散發的氣勢更是嚇人。連五官更為敏銳的艾德蒙特都沒發現玖夜的靠近,轉過去看到他明顯地停住一霎。

  而這更促使玖夜冷笑一聲,往茶水間裡頭走。「看你們兩個講得這麼專心,連有人靠近了都沒發現。這就是副團長艱苦訓練的成果嗎?」

  「你⋯⋯」艾德蒙特以前隸屬皇家騎士團並不是秘密,若不是覺醒成哨兵現在應該還在服役才是。來到基地並非出於他個人意志一事也是眾所皆知的,他人因艾德蒙特的外貌而懷疑他的能力更是不管到哪都從未間斷,玖夜這麼說無疑是踩在他的痛處上。

  「是我向艾德蒙特問你的事情的,玖夜你有什麼話都衝著我來就好。」事情因他而起,不該由艾德蒙特被興師問罪。「艾德蒙特,你先回去吧。」

  「伊得⋯⋯」艾德蒙特聽著就不放心,玖夜此刻的不悅不但寫在臉上,更滲進了周遭的環境,雖說玖夜從未失控過,艾德蒙特也不想讓伊得自己一個人面對這樣的哨兵。

  「副團長是擔心我會像那些毛頭小子一樣,失控撲倒人嗎?」

  「沒關係的,玖夜不會失控。」

  幾乎是同時,玖夜的冷諷和伊得的保證說出口,簡直就像說好的一樣令伊得微愣。

  「⋯⋯好吧。」這確實不是艾德蒙特應該參與的事情,而玖夜個性差歸差,對伊得不一樣這是他早已察覺的事。和對方擦肩而過時,艾德蒙特忍著沒和他對上視線,只在茶水間門口停頓片刻,這才離開。

  聽他的腳步聲走遠,玖夜便開口質問:「所以小少爺要不要說說看,是什麼我的事讓你非得在半夜與人說三道四?」

  「我沒有說三道四。」伊得不想被誤會,尤其是被玖夜更加不想。只是這種事問本人本來就尷尬,還有過度刺探隱私的嫌疑,畢竟如果玖夜就是不想讓他看,難道伊得還能逼他嗎?但眼下也只能說清楚,不然伊得也說不出其他理由了。

  「我只是問艾德蒙特有沒有看過你的精神體。」

  玖夜盯著他,好似在等他說出其他話來辯解,然而等了一下伊得都沒有再開口,玖夜才以稍稍揚起的語調問:「就這樣?」

  而或許是累積了整晚的悶,或許是玖夜那不可置信的語氣,或許是這個時間、這個境況讓伊得再也壓抑不住自己。

  「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才這麼在意!」

  話一出口,空氣中好像就有什麼改變了。習慣性在周遭探尋的精神觸絲突然全都集中到了玖夜身上,彷彿終於找到了吻合的接頭般扣在了一起,不屬於伊得的大量思緒和情感把伊得沖得突然站不穩,不得不扶著流理臺才能維持站姿。

  那是做精神疏導時不曾有過的淹沒感,龐大的五感資訊量幾乎要把人滅頂。

  可是在那之中,有一點特別清晰。

  小少爺。

  他睜開不知何時閉上的眼。玖夜仍在看著他,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雙方的精神觸絲就會像相吸的異極磁鐵一樣啪地無縫接軌。

  「如果小少爺這麼想看我的精神體,也不是不能讓你看。」

  都發生了這樣的事玖夜還能如平日裡那樣說話,這份異常的正常令伊得有些想笑,但同時也感到放心。一邊遵循著平常疏導的方式將自己從屬於玖夜的那片大海中分離,伊得看到了從茶水間門口走進了一隻螢紫色的狐狸。

  那狐狸看都不看玖夜一眼,靈活地鑽過哨兵身邊,然後──繞著伊得的腳轉了兩圈,直接躺下。

  ──精神體是內在的一種表現。

  ──精神結合必須兩個人都想要。

  小少爺。

  「玖、唔⋯⋯」

  不由分說吻上的唇帶著微涼,略帶侵略性的舌在伊得張口時伺機攻城掠地,而同步扣到伊得後頸的手也不容他有半分退縮。另一隻手壓上了伊得後背,把他整個人推向玖夜,從下身到唇都與玖夜碰在一起,消弭了所有空隙。

  被吻了個措手不及的伊得呆愣了片刻後才開始以同等的熱度回吻,卡在身側的雙手攬住玖夜雙肩,腦子還亂哄哄的一團,從體內深處竄湧的熱意似乎是回應著玖夜的熱情而生,絲毫不受伊得控制,可是他卻一點不安也沒有。

  他和玖夜精神結合了,他現在正和玖夜接吻,他和玖夜⋯⋯

  「小少爺這種情況下還能分心,讓人不太愉快啊。」

  攬著伊得的手未曾放開,玖夜也只稍退半分,說話間的吐息撫著伊得的面龐,令他閉上眼,身體不由自主地靠近對方。

  「我只是不敢相信,原來玖夜也有和我相同的心思。」

  毋需多言,玖夜的精神體和所有感受無一遺漏地傳達了相同的訊息。

  「不好說呢。」和嘴硬沒有兩樣的回答讓伊得露出笑意,玖夜明知這一切代表的是什麼,肯定也透過連結感知到了伊得的所有,因此語氣帶著一種逗弄人的輕快。「小少爺不如來我房間,仔細說給我聽你是什麼心思吧?」

  面對這樣的邀約,伊得怎麼可能不答應。




  (而玖夜確實如他所想的,平日裡嘴巴壞,在床上更壞,讓伊得求著他讓他解放,哭著說出那些床笫之間的淫話。

  可是那些很壞的話裡,藏了只有伊得一個人會聽到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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