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火黑】真正的光

　　他記得好像在哪聽誰說過，或是在小麻衣的雜誌中瞄到過這麼一句話：不要和同行的交往，因為往往只會有麻煩。
　　

　　那時候的他看到也只是當耳邊風，沒多久就忘了。怎麼可能記得的嘛，且不說他覺得這話中有多少真實，他現在的交往對象正是與他合作最深的、契合度可說是完美無缺的黑子哲也，同樣身為籃球員的他們生活作息相似、對於發生在彼此身上的事情也都能互相理解並體諒。
　　
　　那時候他們仍是青澀的年紀，情竇初開的初中而已。
　　
　　哲是他最好的搭檔，不管是在球場上或是私底下，就連和他是青梅竹馬的桃井都沒有哲瞭解他。
　　
　　「做的好啊，哲。」他在球場上常在得分後和黑子碰拳，對方一開始有些訝異，後來也漸漸習慣了，這變成了他們之間的默契。
　　
　　對方，一直都是那樣的美好，不管是剛認識的時候，或是後來成為了籃球隊的正選。
　　
　　黑子沒有變，然而隨著技術和水準的提升，自己卻和一開始進入初中的自己不同。
　　
　　沒有旗鼓相當的對手已經夠讓人煩悶，甚至之後碰到的選手們只要碰上帝光，無論他本人是否在場上都表現的有氣沒力，打球也不過是敷衍了事，並沒有拼盡全力。
　　
　　反正一定會輸。
　　
　　根本沒有勝算。
　　
　　他們可是奇蹟的世代。
　　
　　諸如此類的顏羽聽過多不勝數，青峰聽到不想再聽了。無法盡興的打球，所以他開始翹掉練習，就是赤司也無可奈何，因為事實名擺在眼前──青峰的籃球水準已經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然他的身體卻無法承受加遽的技術成長。
　　
　　所以根本沒有練習的必要，只有比賽前才會強制他非出現不可。
　　
　　而跟練習時間成正比下降的，是和黑子相處的時間。
　　
　　他知道那個人每天都很認真的練習，而自己以前都是跟著他一起練習，之後結束了再一起走回家，然而沒有留下來的話放學後青峰就直接走人了，理所當然的本就不同班的兩人見面的時間也就更少了。
　　
　　只有偶爾經過他的班級教室時會看到那人安靜的讀著一本書，或是趴在桌上睡覺。想過是否要去叫他，還是決定不打擾。
　　
　　他沒有問過黑子對自己不再去練習有什麼感覺，最後一次的碰拳已經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了。也許是心虛吧，讓他無法開口，也無法主動接近。
　　
　　時間悄悄的流逝著，而在某一天桃井要他別再忽視黑子的時候他去了體育管，卻沒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你說小黑子？之前就退隊了喔，小青峰。」回答他的是正好在休息的黃瀨，對他所告知的消息青峰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心中的感受複雜到無法一言概括。
　　
　　那個熱愛籃球的少年，不打籃球了？
　　
　　「大概是在上次比賽結束吧，小赤司也只跟我們說小黑子不打球了，也沒說為什麼。」
　　
　　黃瀨拿起水瓶灌水，青峰聽到他的解釋之後臉色一沈便往外走。
　　
　　「喂！小青峰，別走啊！練習──」
　　
　　誰管什麼練習啊。或許他正如桃井所說，對黑子的瞭解並不如對方瞭解自己之深。
　　
　　但是他絕對是所有人中最瞭解對方的人。
　　
　　
　　「哲。」
　　
　　那個人果真如自己所想，坐在假日經常碰面的公園的盪鞦韆上，纖細的身板藉陽光的照射在地上拉出長長的黑影，看起來比平時更加孤單。
　　
　　身為影子的人只有影子相伴，這樣的想法讓青峰感到一陣罪惡感，也有些心痛。
　　
　　那人轉過頭看著他，手裡拿著一杯奶昔，眼神淡淡的，看出在想什麼。
　　
　　青峰無言的坐到他旁邊的盪鞦韆上，鐵製的兒童遊樂器才因而發出嘎孜的抗議聲。
　　
　　雖然見到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過多少時間而已，彷彿已經在他們之間築起了一道跨不過的牆，明明只要伸長手就能碰到的距離他卻無法跨過。
　　
　　回過頭才發現將他們連結在一起的是籃球，而那同樣的事物也注定分隔了他們。
　　
　　所以才說和同行的交往是最麻煩的嗎？
　　
　　「青峰君，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黑子站起來將空的奶昔杯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裡這麼說。
　　
　　正欲走，黑子的手被拉住了。回頭看抓住他的人是青峰，然而那人什麼都沒說，只是望著他。
　　
　　黑子淡然的回視。
　　
　　「再見。」掙開他的手，黑子離開了公園，腳步比平時要急要快，像是想逃離什麼。
　　
　　或者只是想掩飾那從眼角泛出的眼淚。
　　
　　
　　沒想到幾個月後他們又在球場上碰面了。
　　
　　看著那個曾經放棄過籃球的少年再次出現於自己眼前，不是一個人，而是在另一個人身旁。
　　
　　那是個火焰色的高大少年，青峰光從之前的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他和自己是同一型人。
　　
　　是找了個替代品嗎。代替他能夠成為他的光的人。
　　
　　但是上次和他比賽的結果明明就是慘敗，為什麼哲會選這樣的人呢？
　　
　　拾起那些不必要的情緒，青峰難得認真的打球，雖然花了些力氣不過也是把誠凜打的落花流水。
　　
　　這也是當然的。
　　
　　堅持到最後的決心他是尊敬的，然而那改變不了結果。
　　
　　能贏他的，只有他自己。就算是曾為自己的影的哲和他所選上的人也不可能改變這項事實。
　　
　　什麼約定啊、堅持啊，最後還不是被粉碎了。
　　
　　就算是哲也不例外。
　　
　　
　　緊接著的冬天，他們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眼神沒有變，誠凜和夏天的時候一樣，全心全意的想打敗桐皇。而經過了一個暑假的成長，他們也確實有所不同了，相較於之前打起來更加費力，最後還讓青峰進入了Zone，這是上了高中之後幾乎未曾發生過的事。
　　
　　──但是那個火神大我也同樣的進入了Zone。
　　
　　這完全不在預料之內，連桃井都沒能預測到。
　　
　　他們輸了，將接下來的比賽權拱手讓人了。
　　
　　自己輸了。以為這輩子也許根本就與自己絕緣的字眼，現在卻活脫脫的應用到了他身上。
　　
　　「黑子！」
　　
　　看著那人突然倒下，青峰踏出了一步想扶助對方，卻有人比他動作更快──當然，那是火神大我。
　　
　　「無奈啊，難道需要靠別人攙扶才能勉強站立嗎。這樣的話完全看不出是哪一邊贏了啊。」就這麼想打敗我嗎？哲。他在那最後一秒想起了對方曾對他說過的話，就是練習絕對不能停。
　　
　　『很快就會出現比青峰君更厲害的人了。』
　　
　　那時的他也只是聽聽，有些期待卻不報什麼期望。
　　
　　沒想到還真被他找到了啊。
　　
　　「但是，也許那樣是最好的吧。」扯出平淡的微笑，青峰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輸了。
　　
　　不論哪一方面亦是。
　　
　　
　　去吧，哲。他才是屬於你真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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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青峰文藝，其實不意外啊0.0

搬家不小心重看，有時候看著覺得真文青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