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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置頂】感想募集+許願池

【原創】【BL】鴛鴛相報〔上〕

改編自【鶴的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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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仲冬,飛雪已在土地上積下厚厚一層,雖不至寸步難行,但也讓人行動受阻。

有名樵夫打扮的年輕男子正從山上走下,背上揹著為數不少的木材,顯然是檢完了足夠的木材,準備下山去。

他住在村莊的外圍,平時不大與人親近,村裡的人管他叫央,姓氏他怎麼也不透露,眾人只得當作是他曾遭逢不幸,因此不願透露。

央偶爾會到村裡和肉販或賣菜的阿婆進行以物易物的交易,他來到他們村子時身無分文,之後也從未賺進一毛錢過,一直都是靠著上山打柴與村民作交易。

他現在走的路線是每日都會走的,可說熟透了,或許閉著眼也能這麼走回去。

就在繞過一棵樹幹彎得半圓的樟樹時,他聽到了不該在這林子裡聽到的聲音。那是屬於鳥類在極度恐慌時會發出的鳴叫,央蹙眉,這叫聲他認得,這季節不該出現的。

聲音很近,似乎就是拐過彎就能見到的距離。央將肩上的柴放下,彎身在附近的樹叢中尋覓一番。

最後在撥開幾株苦菜後,央看到了,有隻漂亮的鴛腳丫子被獵人的陷阱卡住了,正慌亂地一邊亂拍著翅膀一邊叫著。

發現有人出現,鴛更顯恐慌,腳扯得更加厲害,細細的腳被樹枝刮得出血。

「你別動!」央見狀趕緊衝過去壓著牠,然而鴛未能感受到他的好意,在他的手中掙扎得厲害,央的臉好幾次被對方的翅膀給拂得眼疼,但還是忍著沒作更多動作,等著小動物靜下來。

也不知是累了還是放棄了,鴛不再撲撲地亂拍翅膀,乖順地任他抓著。央鬆了口氣,但還是小心翼翼地移動,手搆到了夾著鴛腳的樹枝將之往兩邊掰開,接著他放開了手上的鳥兒,鴛一得自由立刻展翅欲飛,不料因為腳受了傷,竟是有些不利索,只飛了一小段便停下,但還是警戒地盯著央瞧。

央覺得這鴛似乎有些靈性,便試圖和他說話:「你自由啦,別再被這種陷阱抓到了,快去過冬吧。」鴛的羽毛雖然豐厚,卻也不適合在這種大冬天的夜裡亂跑。

鴛也不曉得是聽懂還是怎麼,又看了他一會才消失在身後的樹叢中,央看著他雖然有些跛腳不過行動似乎無礙,便也放心了。

雖然也有更簡單的方式可以幫助那隻鴛,不過條件允許下,央還是不願做到最後一步。

央回到了原處揹起木柴,繼續往山下走。

雪在他身後揚起,落下。



這一晚似乎特別得冷,央比平時要多添了好些柴在灶裡才覺得暖些。

幸好今日撿得比前些日子多,否則照這燒法,過幾日肯定沒得賣。央一邊搓著手一邊想道。

晚飯是些粗茶淡飯,央過得很樸實,並不追求那些榮華富貴或奢靡的日子。日子能過就好,比起金錢權勢,他覺得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外頭的風雪漸大,吹得木板窗繨繨地響,讓人不禁擔心是不是風再強些,屋子的主人就準備吹上一晚的寒風。

央現在慶幸的是雨季要到了季冬後才來,否則屋頂上的破洞他一直沒時間去補,這會兒可是會漏水進來的。

之前村裡曾有人問他要不搬到村子裡頭,大家也好有個照應,不然娶個妻子也好,有人在家裡幫忙好過一人忙得昏頭。不過央都微笑著拒絕了,他不大喜歡住在人群太過密集的地方,而要哪個姑娘委身於他這樣的窮漢子,別說女孩子的父母不捨,就是他也狠不下那心。

央估了下時間,差不多也該睡了,脫下了鞋子便要上炕。

不曉得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聽到了外頭傳來一聲「啊」。

央又坐著聽了一會,正以為是風雪造成的錯覺時,聽到了有人在外頭說話:「請問,有人麼?」聽聲音還是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男子。

這大雪天的,怎麼會有人在外頭走動?央心下奇怪,拿好了門邊的木杖,朝外頭喊道:「什麼人?在外頭作什麼?」

「我……迷路了……」那個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央覺得有些不對勁,一下卻說不上是為什麼。

「能不能……讓我暫住一晚?」

這聲音……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央趕緊推開了門,只見一個黑影朝自己倒了過來,他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人,才沒讓對方倒載了地上。

「你撐著點。」儘管對方已經聽不到了,央還是這麼說著。剛剛少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不是因為風雪,而是因為身子虛弱,氣力將盡!

把人扶到了炕上,少年的膚白若雪,多半是凍出來的。央一摸他的手,便發現他體溫過低,再在外頭待個一時半刻,恐怕就會因失溫而死。

央想讓人躺到了炕上,不料一動對方的身體,懷中的人兒便發出了一聲低吟,央低頭一看,便發現對方的右腿受了傷,似乎也沒有作包紮,雖然血流已凍住,但仍讓人擔心。

於是他先是將人安置在炕上,拿過一些金創藥和紗布等物之後盡可能溫柔地替他包紮好,蓋上了被褥,想了一想又櫃子裡頭拿出另一條被子再蓋上去。

少年的嘴唇在剛進屋時呈暗紫色,進了央的家中後顏色似乎有淡些,披散的墨色髮絲在身後彷彿開扇般散著。而給他這麼一折騰央也沒了睡意,乾脆動身走到灶旁,往裡頭添柴。

給他作個簡單的湯好了。央心忖。



他記得自己走到了門口,然後說出了該說的話,接著……接著怎麼了?

意識緩緩回籠,榻上的人突然坐起,卻因為受寒加之飢餓,頭暈呼呼地又倒了回去。

「別亂動,會暈的。」一道溫厚的嗓音穿透耳膜進了腦子裡,他眨眨眼,頭往床榻的外側看,見一男子背著他蹲在爐灶旁,不知道在幹什麼。

「抱歉,我……」屋內的情況稍微掃過一點便能知曉,顯然他睡的是屋內唯一的床,那麼可見得對方是一夜沒睡,這讓來者不由得感到愧疚。

「不用道歉,你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在那種天氣出門的吧?」男子站起身,手上端著個碗走過來,從剛剛就一直聞到的香氣也變得更加濃烈,卻不惹人厭。

屋子的主人有著一雙溫和的深棕色眼眸,俊俏的五官配著柔和的氣息讓人由心底生出想親近這人的念頭。

「喝吧,這是竹筍排骨湯,可以暖暖身子。」男子笑得溫和,但看對方還是一臉茫然,而且也沒有接過碗的意思,又道:「我叫做央,你直接稱呼我央就好。你昨天在我家門口昏倒了。」

來人眨眨眼,接著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接過碗,嗅了嗅裡頭的內容物後才慢慢喝了一口。

「好好喝!」儘管說得並不大聲,央還是聽到了對方的讚嘆,笑意不由得加深。

「還對胃就好。對了,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一問出口央就知道自己或許提錯問題了。原本正在喝湯的少年突然一口湯噗地往外噴,這還不夠,似乎還被湯給嗆著了,猛咳個不停,臉蛋因劇烈的咳嗽漲得通紅,頗惹人生惜。

「不想說的話也──」無妨。

「我、我叫做……」正想說什麼的央話被打斷,少年吞吞吐吐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苑。我叫做苑。」



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明明自己就是為了報恩才來到這找人的,結果卻反而弄得報恩的對象為他忙著,剛剛還不小心把對方的一床被褥都糟蹋了,肯定在對方心中留下了相當不好的印象吧?

原本他沒有名字。做為一隻鴛,即便是修練成精也從未想過要取名。這或許是因為自己沒有家人,也沒有同伴的關係。而之所以情急之下說了叫做「苑」,則單純是因為自己是隻「鴛」,而自己又是和對方在草叢中相遇的,於是取艸字,稍一組合便形成一「苑」字。

那日在山上被困住了,他想過直接變成人脫困,但驚嚇之餘無法隨意化身成人,只能希望不要太早被人類發現。

幸好發現自己的是這名為央的人類。苑是打從心底這麼想的。

動物成精,部分靠修練,部分靠機緣。機緣之中又包含著所謂的緣分,有恩報恩乃世間常理,苑自然也懂,於是便化為人下山找恩人。

想不到卻會碰上大風雪,這下被對方所救,恩情又添上一筆,不知何年何月才算還清。

總不會要以身相許?但人類是不宜同性嫁娶啊……

「對了,你到這一帶來是為了什麼呢?」央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苑便說出早已想好的藉口:「我父母過世了,要到伍川村去找伯伯,但是碰上了山賊,身上的盤纏全沒了……」說著還抽抽物咽咽地哭了起來,活脫脫就是個屋漏偏逢連夜雨的小可憐。

思及父母,苑是真的挺難過,某一年特別寒冷的冬天將二人從他身邊帶走,連同一窩的弟妹們也沒能撐過風霜的摧殘。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苑連忙用手背去抹,忍不住又覺得有些羞恥。真是,明明都過了那麼久,早該看開的才是……

「真是苦了你了,一個人要走到伍川村。」央被他觸動了惻隱之心,坐到床邊輕拍他的背脊,連語調都更柔和了幾分。

「不過你這麼小的孩子,你伯伯怎麼不去接你呢?一個人走山路挺危險的。」央也算是走過不少山水的人,對於跋山之艱辛有不少體會。

苑咬唇,顫聲道:「其實,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伯伯是不是還在伍川村,以前爹娘總是說伯伯人多好,在……在走之前也說,要是有個萬一,就到那兒去找他。」

瞧苑說得煞有其事,央也不疑有他,看苑的外表頂多十三、四歲,父母和他提起遠在他鄉的親戚時或許是他更小的時候,而從他的語句中也不難猜測他的雙親並沒有和其他親人保持密切聯繫的習慣,所以才會造成孩子想到他處尋親,也不確定是否能尋著的結果。

這樣的話,也難怪他的伯伯沒有去接他過去到伍川村,先不說他是否知道苑的雙親已逝,或許他自己都已經……

央沒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看著面前哽咽的少年,心生憐惜之意。

此時他心生一念,便和苑說了。

「我說苑,既然如此,那不如到雪融前先待在我這兒吧。」

「咦?可以嗎?我怕給央先生造成麻煩。」苑有些驚訝,事情竟然進行得如此順利。

「我說了吧,叫我央就可以了。只擔心委屈了你,說來慚愧,除了粗茶淡飯外沒什麼可以招待你的,可能過夜也得委屈你和我睡同床。」央有些歉疚道。他從不請人到家中作客,只要自己衣食無缺過得了日子便無所求,但苑過去似乎過的是算得上好的日子,央挺擔心他過不慣這種生活。

苑搖搖頭。

「我沒關係的,是我打攪了央先──央的生活,如果不嫌棄,我可以幫忙作些活兒。」

「那怎麼好意思。」央卻拒絕,讓客人幫著做事那怎麼行。

「但是──」

「先這樣吧。白天我會到山上去撿柴,太陽下山前才會回來。這段時間苑你就看想作什麼就作什麼,晚膳再一起吃,好嗎?」央見自己似乎無法說服苑,便提出折衷的方法,心想反正他的小磚屋也沒什麼能讓對方忙的,那就任他去好了。

苑卻不知他打的是這般主意,笑著用力點頭,眼角帶淚花的模樣竟讓央產生了「真可愛」這樣的想法。

央斂眸,手停在了對方的背後而不自知。

「那個……央?」苑瞧他似乎在想著什麼不想打擾,但是又忍不住出聲喚他。

「沒事。」央又揚起了淡淡的笑容,道:「對了,要是苑真的叫不慣我的名字,那就喊我央哥或央大哥吧。算起年紀,我應該是當你大哥的年紀。」

「好,那……央哥。」有些羞怯地喊著不甚熟悉的稱呼,央嘉獎似的摸了摸他的頭,讓苑十分高興。

「先這樣吧。」央看了看現在已敞開的窗戶,外頭的雪已停,但天空還是密佈著層層灰暗的雲,看上去今天還是有挺大的機會落雪。

「今天我就不會上山了,如果苑你身體還可以,等等來幫我的忙吧?」央笑著詢問他的意思。



央還記掛著苑的傷,所以讓他在地上扶著梯子,自己則到屋頂上去補漏洞。

「央哥,還可以嗎?」從下面傳來了苑的聲音。

「沒問題,苑你別擔心。」央發現漏洞比自己想像得要大,只是因為能漏下水的地方比真正的洞要小上些,所以才沒發覺。

幸好前些日子和村子裡的人換瓦片時有多換些,不然可就不夠用了。

他先將破了不能用的瓦片放到了身旁的桶子裡,接著再慢慢將新瓦片鋪上去,並確定它們能和舊瓦片吻合。

「苑,我現在會在屋頂上潑些水,你幫我看看屋子裡會不會漏!」央朝下頭喊道,聽到對方的應和聲,又等了幾秒後才把水往剛剛補的地方倒下。

「如何?」

「央哥,沒問題了!」苑跑到央能看見他的地方,高興地將雙手在頭上揮呀揮的。

「不會漏水了,央哥好厲害啊!」苑笑瞇瞇地道,那樣子看上去比他這作屋主的還高興。

「我要下去了,苑你扶好啊。」被稱讚了沒有人會不高興,央也不例外。順利下了屋頂後,央摸了摸苑的頭,道差不多也該準備午膳了,苑便自願要幫忙。

「苑會作菜?」這倒是挺讓央驚訝的,下庖廚這事他以為只有自己這樣的男人身上才會發生,沒想到苑這樣的少年也會?

苑紅了紅臉,有些害臊道:「央哥你別笑我,其實我挺喜歡作菜這事兒的,以前父母也只讓我偷偷學著,怕被外頭的人笑。」

其實當然沒有這回事。能化身成人之後苑便幾次試著和人類作接觸,有次曾當了某戶有錢人家的長工,常常跟在廚子身邊所以學了些下廚的技巧。

後來滿足了好奇心才又回到森林中生活,順便進行修練,這回是不小心到了山腳附近才會誤觸獵人的陷阱。

不過這也許是緣分所致,這苑無從得知,既來之,則安之,修道之路便是這簡單六個字。且央是個挺親切的人,這讓苑非常甘願向他報恩。

「不會笑你的。」央又揉了揉他的髮,這讓他想起從昨晚對方來到現在一直都是披頭散髮的,等會兒得先給他綁個髮才行。

先把昨夜裡做的湯放到爐灶上加熱,央讓苑坐到了炕上,伸過手替他梳開了打結的髮,然後再用昨夜從對方頭上解下的冠替他攏好長髮。

「苑的頭髮很漂亮呢。」握在手中順滑柔軟,且烏黑得發光,讓人愛不釋手。

「過獎。」苑有些不好意思,掩飾地站起來,比央先一步過去到爐灶旁做準備。

央過去把用來做飯的用具和食材拿出來,然後和苑解釋自己打算做些什麼。正如他之前所言,只是些粗茶淡飯,但苑長時間居於林子中,對食本就無多大要求,之後成精了更是不怎麼需要吃東西,所以他不僅胃口小,要求也不高。

原本央還以為他是因為昨日受了風寒所以胃口不好,聽他解釋便打趣道這樣會長不大,以後也吸引不了可愛的姑娘。這讓苑紅了臉,卻沒有反駁。

收拾完了碗盤,兩人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央說起了自己的一些事,說他也是爹娘不在了,一個人在這兒住下來,偶爾靠著和村裡人做交換來換取每日所需。

苑心道怪不得他住在村子外圍的地方,原來是這樣的怪人。不過他沒說出口,畢竟人少對他報恩也是有利的,人多要解釋自己的來歷也挺麻煩的,還要小心不被人發現自己是鴛精,挺費心思的。

大雪已停,不過眼下的情況是無法上山的。早上修了屋頂倒也有些累了,央便決定好好睡一會,畢竟昨晚也照顧了身旁的人大半個晚上,沒怎麼休息到。

「苑,我睡會兒,要不你一起睡吧,昨夜受寒還是多休息,體力才恢復得快。」央和訪客說道,自己坐到炕上,等他答覆。

「嗯,既然央哥都這麼說了,那我也睡吧。」有些俏皮地道,苑眨眨眼,鑽到了央的身旁。先前倒沒想過,不過既然自己這少年般的外貌讓對方如此放心,那就順水推舟,以此為基礎和對方培養感情吧。

央笑了笑,掀開被子讓對方也躺進去。其實一般他不會對人這麼沒有防備,但苑給他一種可以全心信任的感覺,原因他也說不上來。如果說是命運,或是緣分,也許多少可以相信吧!

苑躺下,和央並肩望著上方白花花的頂。

過不了多久,苑身邊便傳來規律的呼吸聲,平穩的聲音聽著讓人不由得放下心。

事情進行得太順利,連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能夠好好的報恩當然是好的,為自己打氣一番之後,苑也閉上眼,雖然精怪不大需睡眠,閉目養神也是不錯的。



之後的幾週也斷斷續續地下了雪,不過都沒有苑登門那天大,過了一段時日,雪也漸漸化了,就要到了央和苑說好的日子了。

然而對於是否將苑送走,央卻不無遲疑,原因是幾日前從其他村民口中聽到的消息。

據傳東北一帶地區爆發戰爭,不知道是邊疆外族先發起的,還是本國先進犯。

伍川村就位於那邊,而前陣子才到過那兒的流動商人說,那時伍川村的人就已經打算要遷村了,這會兒多半已經不在了。

但是這番話他不知道怎麼和苑說,看對方每日也都是如第一天到那樣快樂,他根本不忍拂了對方的好心情。

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他挑了一天不需要上山撿柴的日子和對方說了自己近日所得的消息。

一開始苑低著頭,央擔心他是不是哭了,或是強忍著淚水。

「苑?」他雙手搭在苑的肩上,以至於當後者突然撲進他的懷中,手便自然地將他整個人擁入懷。

他感覺到懷中那人身子不斷顫抖,發出了悶悶的吸鼻子聲,想,或許苑不想被自己看到他哭鼻子的模樣,心中疼著,不由自主地又抱得更緊了。

央不懂得安慰人,拍了拍對方的背脊後,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說苑啊……你不介意的話,在戰爭結束之前,可以在我這兒多住一陣子。我知道你擔心家裡人,不過跑去戰區也不大明智。先待我這兒,好嗎?」

苑又吸了吸鼻子,用著可憐兮兮,還未變聲的嗓音顫道:「央哥……真的可以嗎?」說著他抬起了頭,一雙水亮的眸子睜大看著他。

心跳加速,胸腔奇怪的感覺不是第一回感受到,卻出現得這麼突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苑的那雙眼眸大而亮,宛如真稀的黑珍珠,從中彷彿能直視對方的靈魂,那其中的單純而直率吸引著央的目光。

央低下頭,在苑的額上款款落下一吻。

「苑高興的話,住多久都可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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