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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短篇】銀靈

有關連→,不過分開看也OK喔(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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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形成意識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是一個人。

應該說,他一直以為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人。

他無法和動物溝通,因為一感覺到自己的意識碰觸到他們,動物便會逃開,多了幾次後,他也不再試著去靠近他們。

動物們怕他。

他誕生於一棵非常特別的針葉樹。那棵樹和周圍又綠又棕的其他樹不同,通體銀白,在月光下總是散發著很票亮的光芒。

他曾經藉由觸摸動物們的意識,得知在他們眼中,自己的誕生是怎麼樣的。

動物們怕銀樹也怕他,確實不假。但同時他們也尊敬他,似乎是因為銀樹的根通達地下的靈脈,並以樹的形式一點一點的散播靈氣,周遭的動植物也因此受惠。

他們稱銀樹為靈樹,而銀樹的意識體──也就是他──他們則稱為銀靈。

於是他有了名字。



在銀樹的周圍遊蕩了不知多久之後,有一天他發現,如果他將意念投注於某著定點的話,就能讓那裡長出一株銀樹的樹苗。

這對他來說非常新鮮。度過了不知道多少無謂的歲月,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不會做,只能在森林中飄盪,神識甚至離不了銀樹太遠。

但是在長出銀樹樹苗後,他發現自己可以更往外跑一些。雖然並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什麼在更遠的地方,不過能看到些不同的風景總是不錯的。

從銀樹的樹梢能多少看到其他的地方。因為太遠了,他到不了,但是能看出一個個雪白的山頭,隨著時間的推移變綠、變紅、複而變白。

不知道什麼原因,銀靈所在的地方永遠都是同樣的模樣,雖然樹葉會變紅,會落下,周圍卻不會變白,只會變得光禿禿的,獨留一棵棵單調的大樹遺世而立。

有了這個發現,銀靈開始努力養大那棵樹苗,同時也在其他地方長銀樹,看著樹漸漸長大,他也能愈跑愈遠。

終於某一天,他走到了林子外頭──或者該說,意識能延伸至此。

一開始,除了田也和群山,他什麼都沒看見。結果只有如此嘛。他想著。

然而從山腳斷斷續續地傳來了陌生的聲音。那是他從未聽過的,很有節奏,有律動感,讓人聽著就想隨之起舞。

銀靈感覺到自己的神識似乎在膨脹,他想做點什麼,他想知道那些聲音是哪裡來的,他想到那邊去。

然而他受到銀樹的限制,最多就只能到這。逼不得已,他讓神識去觸碰那些懼怕他的動物們,從中獲取他所沒有的知識。

原來那是種名為「人類」的生物,用「樂器」及自己的聲音發出來,被稱為「音樂」的東西。這樣的盛況似乎只會出現在「祭典」上。

銀靈在動物的腦海中,透過動物的記憶經歷了那些事情,見識祭典之熱鬧非凡,人類之喧騰歡鬧。

那是銀靈從未體驗過的。

但光是這樣遠遠不夠。

他想用自己的雙眼,自己的雙腳到達那裡。

他想試著跳他們的舞,加入他們的祭典,與他們一同歡樂。

可那是不可能的。永遠。

因為他沒有身體,也離不開這片銀林。



他不再有興趣擴張銀林,連離開原生的銀樹都沒了興致。

不管他有多努力,都不可能擁有自己的身體。他只是個莫名出現的神識,沒有理由,沒有目的。

不知道消沉了多久,有一天銀林出現了奇怪的訪客。

那個人和銀林所見過的任何生物都不同,有著一對又大又票亮的透明翅膀,雖然長得和人類很像,但耳朵比較尖,而且莫名地讓銀靈有種親切感。

那個似人類的人說,他是居住在附近的精靈。

那個似人類的人說,希望他可以不要再害人了。

害人?銀靈很茫然。

精靈說,願意給銀靈任何東西,只要能讓人類的村莊再次繁榮。

任何東西?

任何東西。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的臉上充滿厭惡,又認為他能夠讓人類的村莊繁榮起來,但銀靈想要的從來只有一樣東西。

你可以給我一具身體嗎──有了身體的話,也能離開這片銀林吧?

一具身體?

我可以一次給你一部份。



精靈在銀林的中央畫下了陣法,每天以一點點的血液和身體的一部份住為代價,讓銀靈為直人類村莊的繁榮。

其實銀靈不懂該怎麼做,好像和靈脈有關,也和自己的心情有關。

過去自己只是專心養著新的銀樹,對靈脈有正面發散的效果,與此互通的村莊便因此受惠了。但近日自己整日鬱悶消沉,壓抑了靈脈的脈動,村莊跟著出現不幸的事件──銀靈從精靈的話中,大致想到是這麼回事。

所以現在自己只要不再消沉,就沒事了。

銀靈每天都期待著精靈來。雖然後者總是繃著一張臉,還說他很卑鄙什麼的,要精靈自己畫陣法,不花費自己的力量云云,但是他不在乎。

想要身體的初衷變了。

只要有人陪著自己,讓他不再孤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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