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偶爾會允許系氏到自己的床上一起睡覺。
當然，這是發生在兩人的關係已發生難以逆轉的改變之後。
唯一的條件，就是他必須把自己洗乾淨了才能躺上去。
不過他沒有想到會在剛洗完澡，迷濛中快睡著的時候，被對方突襲。
冬天的夜晚特別寒冷，洗完了個熱呼呼的澡的系氏得到九號的准許，鑽到了那張國王級的大床的厚被中，等待著被子裡頭被自己加溫的同時也在培養睡意。
一整天辛苦的戰鬥下來，基本上只要閉上眼睛就很容易入睡。等到連手臂末端都暖起來的時候，系氏已經幾乎沒有了意識，朦朧之中感覺到腳丫子還伸在棉被之外，於是把腳收了回來，卻在收腳的過程中遇到了阻礙──有人拉著他的腳？
「唔，九號不要幼稚……」完全沒有身為男人該有的警覺性，系氏迷糊地這麼回答，然而對方卻不讓他如願，執意用手握著他的腳，系氏不禁皺起眉頭，感覺到自己的腳被對方舉高，他完全不明白九號的用意，終於被惹得忍不住又出聲：「九號你──唔！」
腳趾上的一陣濕意，及隨之而來的酥麻感讓系氏不得不張開眼睛面對九號，然而他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他知道九號正握著他的腳。
他也知道自己的腳被舉高。
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平日戴上了面具一類的人，此刻卸下了面具，嚴肅的面龐上看不出情緒，然而那雙冰藍色的眼眸卻直勾勾地俯視著他，而眼睛的主人則伸出了舌頭，緩慢而優雅──如果這個動作也能稱作優雅的話──地舔著他的腳。
「九、九號你……」後面的疑問被消音了，但並不是因為聲帶失去作用，只是系氏必須全力遏止自己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
敏感的腳底板被那人舔舐，腳趾被那人含在口中，面無表情卻透著一股色氣，反差感讓人不由得想入非非，就連原本毫無所覺得系氏，也被對方弄得開始產生一些情色的幻想。
「想什麼？」搭檔正神遊雲外這種事，九號輕易地就能判斷出來，單手仍抓著系氏的腳，身體卻前傾，人卡在床上人的雙腿中間，那姿勢卻像是系氏圈住他的腰邀請他似的，系氏完全無法專心回答問題，何況思及腦中綺麗的畫面，他才不想跟這個悶騷男說！
「什麼都沒有！你快點放開我的腳，我要睡覺。」不想承認自己已經被對方撩撥起情慾，系氏仗著自己有棉被遮擋，就準備忽視面前顯然有某種生理需求的人，逕自睡覺了。
不過九號當然不會讓他如願，把系氏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哇地一聲人就從棉被的下緣跑出了大半，上半身則被困在厚重的棉被中，不過九號並不擔心搭檔的安危，果然下一刻系氏立刻就把棉被往頭上的方向丟，讓自己整個人離開了棉被。
系氏則困窘得要命，因為這姿勢使得他的股間與九號已經昂揚的某個部位毫無間隙地密合在一起了，儘管事隔著兩層布，但那種程度的阻隔和沒有也差不多。
豔紅剎那間佈滿了系氏的整張臉，略帶稚氣的臉蛋偶爾會讓九號有種在誘拐未成年者的錯覺──不過說起來，系氏也確實未成年。
「你你你、你洗個澡幹嘛發情啊？」明明洗澡前都好好的，九號也沒有任何和平常不一樣的行為舉止暗示著他有想作這件事，為什麼洗個澡出來就好像自己比他先洗，是為了躺在床上等大王臨幸？
九號卻沒有直接回答他，頂著一副平淡的表情，腰部卻慢慢前後移動著，模仿著進出的動作，在系氏的下身來回摩擦，那種細微的快感和難以言喻的害臊加重令人無法忍受，就在系氏要開口說什麼時，身上人卻打破了沉默：「過去我都是第一個沐浴的。」
這跟那有什麼關係……九號一如既往地拐彎抹角的表達方式讓腦袋已經被他搞得暈呼呼的系氏根本無法解讀他的意思，現在對方的手又摸上了自己有了些微反應的器官，加碼的刺激令人難以壓抑齒間的喘息。
但是男人卻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似乎就是要在這種時候刻意留給系氏一個分心的理由，讓自己能更輕鬆地脫去對方的衣褲。
「等，很冷欸！」
重點完全不對的系氏拼命往床上擠，只可惜厚被的裡頭雖然是暖的，外層卻是室溫的，背脊被冷到的他反射地又往前進，正好又回到了九號的懷中。
相較於已經被脫得只剩內褲的某人，九號仍然衣冠整齊，比起系氏態度上也是游刃有餘許多，低下頭給予身下人一個深吻的同時，手也探入了對方那最後一層防線內，直接予以刺激和愛撫。
「唔，九號……」九號的吻一直都讓系氏難以招架，並不是對方有多霸道或吻有多激烈，反而該說那是種猶如承諾般讓人感覺得到「重量」的吻，從中能感覺到對方對他無言的關心和彆扭的情感，而平時被九號無視慣了的系氏，就算心中明白對方喜歡他，在間接感覺到這些時也會覺得手足無措。
但是他從未想過要逃跑，或是把九號推開。
笨拙的舌頭努力的回應九號確實感受到了，眼中的慾望也隨之增生。綿密的吻往下延伸，經過脆弱的脖頸和微微突出的鎖骨，被咬一口的感覺驚得系氏彈了一下，不過馬上又被九號壓在床上了。
藉著由性器頂端冒出的些許液體，九號的手指進入了系氏的股間，被異物推開臀肉的感覺有些奇怪，但系氏沒有掙扎，只是胡亂拉起九號的頭給予親吻，順便也把對方的衣服給剝了。
只有自己是裸的，這算什麼啊。
九號沒有阻止他，動作配合著青年到順利脫掉衣服為止。屬於男性的雄偉彈出時打到了系氏的手上，他臉上一熱，覺得好像全身都在燒，手尤其炙熱。
修長的手指在系氏的體內進行起擴張，略微的異樣感系氏也多少在幾次的經驗中習慣了，或許是因為這次九號挑起他性慾的方式太過奇怪，他竟也大起膽子用手掌握住對方挺起的部位，照著零星的經驗和記憶中九號的手法用手指撫摸那個地方，而讓人欣喜的是他聽到了九號難得有了些不一樣的聲音。
沉重的喘息打亂了原本一絲不苟，有條不紊的男人的動作，彷彿受到鼓勵的系氏更是賣力地滑動著手，從剛剛還受到忽略的囊袋，到發紅翹起的頂端，無一放過，其實也是藉此讓自己不要去在意在身後移動的手指。
雙腿因為腿間的人而無法合攏，快感使得他的大腿微微顫抖，對於九號來說，這則傳達了一種意思：系氏已經準備好接受他的進入了。
手指抽出的同時系氏倒抽了口氣，還沒吸回去後庭就瞬間被佔滿了！
「為什麼……你的那麼大啊……」系氏當然也知道這種抱怨毫無作用，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念一下，結果他調整呼吸的同時，內壁也敏銳地感受到體內某物略微的漲大，驚恐的眼神瞬間看向九號。
被喜歡的人這麼說，會更有反應是正常的吧。九號在心中想著，不過他沒有說出來的打算，淺淺抽插並未受到阻礙之後，他開始更大幅度地擺動腰肢，雙手固定在系氏的雙腿上，拉著對方配合他的律動。
原本尚能控制的喘息拔高成為撩人的呻吟，系氏雙手抓緊了床單，不斷層層疊疊的快感侵襲著他的理智，明明不久前還是想睡的現在卻無比清醒，對方怎麼在他身上留在印記、衝刺衝撞都鮮明地感受到了，想忽略也不可能。
九號知道所有系氏的敏感點，從哪裡進入，用什麼速度抽出，能夠讓身下的青年得到最多的快慰，對方有什麼樣的表現代表著即將攀到頂點。
緊緊皺起的眉頭和斷斷續續喊著自己的名字的嘴，用力到泛白的手指和微微弓起的腰部，從上到下，九號沒放過對方任何一吋肌膚，而在兩人高潮的同時，他俯身吻上那張總喋喋不休，卻又會說出自己喜愛的話的嘴。
在親吻中，系氏聽到了對方模糊的呼喚。
那或許在別人沒什麼特別的，甚至是一般到不能再一般。
但是對九號，對系氏來說，那是一種信任的象徵，對前者更是認可對方的意念。
原本緊抓著身下物的手，改去圈住伏在自己身上的人的肩膀。
無論多少次，他都會去擁抱他。
事後清理的過程中，系氏毫無意外地睡著了，九號默默地結束打理的工作後，躺到系氏身旁的位置。
其實開始親吻對方腳趾時，他並沒有想那麼多。
在過去的禮節中，親吻比自己尊貴的人的鞋尖，是一種忠誠的象徵。
系氏或許身份上不比他尊貴，但在他心中的地位卻是無人可撼動的。
他是第一和唯一，走進他心中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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