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雞米】擁抱和依偎都歡迎－3

本次是南俊的場合

略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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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俊多希望自己可以說，在親眼見識過智旻喝醉的模樣後，他在獨自撞見醉智旻時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但事實就是他沒有。

或許「撞見」不是最恰當的形容方式。那時南俊潤完了他們的其中一首歌曲、才剛從錄音室回來。如果不是碩珍用他們全宿舍的米和所有可食用的東西發誓，他不在凌晨兩點前回到家的話，回歸結束就沒他的份，他或許還會留到更晚。

老實說那並不是過份的要求，而南俊也相當期待吃到一些家常菜。

宿舍一如預期地一片漆黑，因此南俊慢慢地脫下鞋子，在黑暗中摸索著正確的方向前行。

直到他聽到從客廳傳來的一聲微小的嘆息。

南俊停下腳步。屋裡實在太暗了，時間也早該了他們的睡覺時間，或許那個聲音是他幻想出來的。

而他又聽到了，這次還伴隨著同樣壓抑的小嗝聲。

「有人嗎？」南俊打開了燈，隨之而來的是坐在沙發上的人的一聲驚叫，而那聲音使他輕易地辨別出是智旻，燈光反而完全不必要了。

「智旻？你在幹嘛？」他的視線落在小桌子上幾瓶幾乎見底的燒酒瓶。「你剛剛在喝酒嗎？」

智旻在盯著南俊看了幾秒鐘後，咯咯地笑了。J

「迪米尼只喝了一－－點點。」智旻把拇指抵上小指的第一指節骨做示意（可是那動作也太可愛了吧，這種大半夜的這孩子幹什麼這樣玩弄他的心）。

可對方那特殊的自稱方式令南俊心中警鈴大響，因為他記得智旻只會在喝得有些醉時才會以第三人稱稱呼自己。

而從桌上的空瓶來看，他想自己的臆測並不過份。

至少他知道要怎麼判斷智旻是不是喝醉了。

他也知道和醉鬼爭論是不智之舉，因此他僅是點頭，動身坐到了自個團員的旁邊，造成智旻將自己整個人黏到南俊身上，不夠長的手臂努力圈住他的腰。

「好。不睡覺怎麼樣？你知道，現在已經蠻晚的了。」

智旻輕哼了幾聲，酒氣混合著他身上的香水輕飄飄地溢到南俊鼻間。「但迪米尼想要思考一下。迪米尼不能睡。」

「哦？」他早該猜到了；智旻不會無緣無故喝下那麼多酒。「那迪米尼在想些什麼呢？」

繞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而幾乎是直覺性地，南俊意識到大概不是什麼快樂的事情。

「迪米尼是累贅嗎？」

他說出口的方式，彷彿左思右想許久，想著、懷疑著自己的價值，令南俊心碎。

南俊反射地將智旻抱到懷裡，太過輕易地就將那比他更瘦小的身子給放到腿上。智旻又在節食了，這件事他們都知道，但實際感受到懷中的人變得多瘦還是讓南俊又是驚愕又是心疼。

「你怎麼會這麼說呢？」儘管南俊只想向對方保證他絕對不是累贅，他同時想瞭解智旻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如果可以的話，把它們徹底驅逐出他的腦海裡。“

答案並不怎麼令人驚訝，卻同樣讓人心頭一沉。

「很多人。」智旻說，頭輕輕枕在南俊的肩頸處。「阿米們......還有阿米們......」

吁出一口長氣，南俊將這份資訊存到腦中後繼續問：「他們為什麼這樣說？」

這次智旻沒有馬上給他答案。

「恩為迪米尼沒有厚比哥好。迪米尼也沒有柾國好。迪米尼不會寫歌或寫詞，也不會饒舌，什麼都不會。」 在智旻開口時，南俊聽出了他語調中的顫抖：「迪米尼不應該是防彈的一員，因為迪米尼什麼都不會。」

深吸一口氣，南俊將智旻的臉微微抬起，眼底映進後者雙眼噙淚和下唇不自然的豔紅，胸口不由得感到難受。

「朴智旻，我現在說一次，以後你需要聽我也會一直說給你聽：你不是累贅。」

話甫一出口，智旻立刻嚎啕大哭起來，把毫無心理準備的南俊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手拍著智旻的背，輕輕落吻在對方的額頭和髮梢，盡可能地把懷中的人抱緊。

智旻通常不會這樣放縱地大哭，他偏好靜靜地哭，就如他們大部分的人。智旻甚至不喜歡讓人看到他在哭，總是盡力忍住（儘管他屢戰屢敗；他們都是，而且這還會傳染）。

聽到智旻說這些話、哭得如此難過讓南俊心碎，即便他們向他保證過他絕不是－－

「哥......迪米尼不想當累贅。」智旻沙啞道，雙臂緊擁著南俊。「想、想跟俊哥、玧尼哥、珍哥－－嗝－－厚比哥、泰泰跟－－嗝－－國國在一起很久很久－－」他忍不住泣道，緊抱著南俊的力道彷彿擔心他會放手。

而那是一件南俊絕不打算做的事。

 

在好好安慰及安撫智旻後，對方總算平靜到南俊至少能把他帶到浴廁去清一清臉上的淚痕和鼻水。

等到南俊幫智旻換穿了睡衣（南俊過大的上衣和號錫的短褲），身邊的大男孩已經站不太穩了，在南俊轉身洗手時左右搖擺得相當嚴重。

謝天謝地柾國已經睡死了，完全沒目睹自己最小隻的哥哥的崩潰，不過南俊不確定這能不能繼續保持。粉絲和網民對智旻、對防彈的評價一直都相當成度地影響他本人，而這結合了他性格上的固執和偶像一直以來必須背負的包袱，導致了他節食和工作的過度。

或許一開始有些粉絲只是因為他的腹肌之類的注意到他；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雖然成員們都不再回推了，他們還是會看訊息，而現在南俊最常看到的是阿米們告訴他們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拜託他們不要再節食，他們也不在乎防彈是不是有些肉肉的或瘦瘦的，阿米們喜歡他們就只是因為他們是他們。

他們當然還是得適當地保持身材，因為他們的舞蹈和行程相當逼人，不過他們已經不需要為了維持某種形象而有極端的行動。

他必須讓智旻瞭解；而或許防彈的其他成員們也需要知道智旻最近的感受。

不過那可以等。南俊不喜歡輕易地在其中一人背後和其他人談論和那人相關的事，而且他需要確定事態已經嚴重到必須採取那樣的行動。

現在呢，他暫時躺到智旻旁邊，將他攬在懷裡，希望他們都能有美夢。

 

做為偶像，智旻知道把自己灌醉然後害自己宿醉是不智之舉。那不成熟也不負責任，會影響練習而且會造成其他成員們很大的麻煩。

因此他醒來時巨大的頭痛讓他有些混亂、有些疑惑。雙眼似乎也腫腫的，像是哭過，所以他盡力睜開他們，而映入眼簾的是南俊，在他身旁呼呼大睡得彷彿沒有明天。

很少有什麼比在自己的團員旁邊醒來更好的，這是泰亨也會同意的（他們是防彈裡最喜歡窩在一起的人），因此智旻說不上不開心，但他得認真回想昨晚發生了什麼，而那也令他頭痛加劇。

他知道他喝了不少。當他心情低落但還不想跟任何人談時，酒精成為他的選擇，喝一喝他會覺得輕鬆一點，他能短暫地拋開煩惱。逃避問題並不是解決它們的方法，但智旻更明白的是他常鑽牛角尖，進入無法脫離的思考迴圈，而如果能有至少一晚，是他能遠離這些的話，隔天一般不會感覺那麼絕望。

有些人想理清思緒時會閱讀、散步或聽聽音樂；智旻，除了運動和跳舞，還喝酒。

南俊回來時正巧就是那種場合。智旻並不在最佳狀態，而他更情願他們的隊長沒有看到自己崩潰的樣子；前一晚的細節他記不太清了，但把兩件事加在一塊他還是辦得到的，而那個組合想必不是太美好。

智旻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躡手躡腳鑽出南俊的懷抱，因為一，他覺得身上有點黏黏的，二，他有點需要解放自己的膀胱。

當智旻成功雙腳落地時，沉沉睡著的南俊幾乎一動也沒動，前者靜悄悄地移動，以防吵醒哥哥或同樣在呼呼大睡的柾國。一如預期地，智旻看起來糟透了；他的眼睛周圍有濃濃難以遮掩的黑眼圈，使他內心升起同樣濃的罪惡感；他的眼皮也很腫，但他有百分之九十確定只要蒸汽之類的燻一下應該就會恢復正常。

他並不記得自己前一晚有洗澡，也就表示應該沒有，這就解釋了他四處豎起油油的頭髮和企圖冒頭的痘痘。

觀察完後，智旻快速地脫下了衣物（其實是他的哥哥們的，不過那只是字面上的差別），把它們丟進洗衣籃裡。接著他把身體徹底洗淨了一番，讓自己清醒些，裡裡外外都感覺好一點，而等到他把水關上時頭痛已經幾乎消失了。

等到他走出淋浴間後智旻才意識到自己完全忘記拿乾淨衣服，仔細思量過後，他決定回到南俊和柾國的房間找東西穿。不是因為他特別喜歡穿某些成員的衣服（基本上別人的衣服他都蠻喜歡穿的），只是比起號錫和泰亨，前兩睡得更沉，他進進出出也比較不容易吵醒他們。

然而這個計畫在他一走進去、看到南俊已經坐在床上等著他時就被徹底粉碎了。

「早安智旻啊。」是南俊道早的方式。

「早安哥。」智旻回道，對於浴巾遮不住的身體部位突然有些不自在，也就是大部分。他們多多少都建過彼此上空的模樣（有些情況下全裸），但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智旻還是有些害羞。

南俊似乎看出了他的害臊，抓了隨便一件上衣像是某種賠罪禮，而智旻感激地接過，衣襬直接長過了他的腿根，暫時免除他可能不小心讓人看到他不想讓人看到的身體部分。

「我們移動到外面吧？」南俊指示著，而智旻看不出有什麼原因不，畢竟首要目標已經達成他也不希望早醒忙內。

並不難猜到南俊會和他說什麼。他大概想問昨晚的事，想知道智旻是否還好。智旻如果是南俊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事，唯一的問題是他不確定要說什麼。說自己沒事聽起來就是在撒謊，雖然那的確是他此刻的感受。有什麼其他別人可以幫忙的地方嗎？其實沒有，自信心低落一直都是智旻必須克服的難題，像是不斷研究中的課題，而且他並不是防彈中唯一有類似問題的人，所以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小題大作的。他已經有比以前進步了，像是不會看著鏡子產生「我太胖了」或是「我一定要有腹肌」之類的想法。

當然，他得感謝自己的成員們；他們在他最低潮時伴在他身邊，所以他最不願做的就是用沒必要的問題困擾他們。

但出乎他意料的，南俊把他駛向廚房。

「你要喝什麼嗎？我記得珍哥前幾天買了一些果汁和牛奶。」

「我喝果汁好了。」片刻後說。由於他們家忙個人喜好（以及他的哥哥們無法對他不這件事），他們大部分牛奶都是香蕉牛奶，智旻不是很介意那個，不過他還是寧可把牛奶留給更喜愛它的人。

「好－－」

當南俊的手伸向冰箱的手把時，智旻反射性地抓住了他的手，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碩珍前幾日的警語倏然閃過智旻腦海中。

「不要，我重複不要讓南俊摸到冰箱。他差點害瓦斯爐爆炸，我沒辦法放心讓他使用冰箱。」

「我自己來。」智旻選擇說道，朝哥哥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是過去他很討厭的、會讓他的臉頰鼓起來的笑法。「你需要什麼嗎，哥？」

南俊眨了幾次眼才搖搖頭，臉頰有些淡粉。老實說，智旻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相信南俊說自己的笑容會讓南俊的心跳漏幾拍，因為怎麼可能？南俊才是那個每次笑起來都會讓智旻心跳加快的人。他們隊長的酒窩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而能見到它們的機會少之又少。泰亨和智旻或許有將讓南俊多笑一點列為他們的人生目標之一，因為他們的隊長值得這個和更多。

在智旻好自己的飲料後，兩人並肩坐到客廳的沙發上，而儘管智旻知道接下來的談話不會太愉快，他仍無法不在南俊身邊放鬆、感到安心。

而那才是南俊真正的厲害之處。有些隊長會讓自己的隊員們害怕，會將自己的強勢深植於他們的心裡，南俊則們感到安心，像是不管告訴他什麼都沒關係，他們可以和他一起作怪、一起談天，什麼都可以。

「好。」後南俊道。「那麼，你想跟我談談昨晚嗎？」

他不覺得有什麼好說的，因此智旻也這麼告訴南俊，換得了哥哥一個溫和的笑容。

「有時候不是有沒有什麼好說的，智旻呀。」解釋。「跟我說說那時候你腦中在想什麼。什麼可以，像你吃了什麼，你有沒有想起什麼，什麼都可以。」

智旻並不南俊想知道他晚餐吃了什麼，因此他想了想。

「我壓力大的時候會喝酒？」他說，當南俊點頭表示在聽後，智旻繼續道：「爛醉，但就是，為了讓我放鬆一點？我是說，我隔天會感覺比較好，因為比較不鑽牛角尖，然後......我也不知道？我會注意不要喝得像昨晚那麼多。」他總結得有點無力，隨著昨晚的記憶復甦面上也更熱了些。他記得自己向他們的隊長崩潰大哭，他也記得－－某種程度上記得－－南俊說了不少安慰他的話語。

短暫的停頓後，南俊開始：「智旻呀，你記得你對我說什麼嗎？」

智旻試著回想。但一切都有些模糊，而他不確定那是由於他喝太多還是哭太多。很可能是兩者交集的結果。

他搖搖頭，而南俊看向他的表情給他足夠的理由相信不是什麼好事。

「你說你想當累贅，以及阿米們覺得你對防彈來說是。」

喔。

智旻隱約記得這段。不是昨晚，而是當他有天晚上睡不著時，覺得看看推特和Youtube動態和影片下的留言會是個好主意時。

當然不是。確實有很棒、很鼓舞人的留言，但也有些人留下智旻再也不想看到的，然而那些才是不斷在他腦海中迴盪的字句。

防彈曾經討論過這些事。在決定不再回粉絲的特後他們嚴正地過，因為量實在太大了，而且有些，老實說，言詞不是很恰當。

簡單的說，他們一致同意不要再注意他們的推和Youtube影片下的留言，不管是幕後花絮或音樂錄像。

去做他們決定不要做的事實在很愚蠢，所以這些全卡在他腦袋裡、影響到他的日常起居，完全是智旻自己的錯。

「我知道我們說過很多、很多次了，我們的阿米們喜歡我們是因為我們就是我們。高矮胖瘦無所謂。嘿，他們在我有那個奇怪的龐克頭時也還是喜歡我啊。」南俊誇張地抖了一下，令智旻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為那個髮型真的有些......獨特。

「阿米們只想我們健健康康的。至於那些散步仇恨漢莫須有的指控的人？」他們的隊長聳聳肩。「懷恨的人就會懷恨，他們不是阿米而我們不管做什麼都沒辦法改變他們的想法。」到這，南俊轉正身面對智旻，嚴肅而堅決。「只能努力更好的自己，不是為了他們、或為了別人，而是為我們自己。他們可以是部分的動力，但你不能讓他們佔盡你所有的想法。」

點點頭，智旻呼出一大口氣，為了取得安慰而窩得離哥哥更近，心理上多於生理上的。並不是他不知道這些事，畢竟他們曾經談過。但有時候很難一直保持堅強，尤其當那麼多人都努力想把把你打倒。

而智旻從來就沒那麼堅強。

「謝謝你，俊尼哥。」

「別客氣，米尼。」

親暱的稱呼令智旻兩頰蹭上淡紅，他克制住結巴悄聲道：「你會告訴其他人嗎？」

南俊哼了幾聲考慮著。

「不如這樣：你去睡一下休息休息，我就不告訴其他人。」

但－－」智旻試著抗議，卻被南俊溫和地打斷。

「雖然你昨晚有睡，但你看起來有點糟。睡吧，要吃早餐的時候我會叫你，好嗎？」

在南俊堅決的眼神下他只能投降，智旻窩得離南俊更近些，並閉上眼睛，訝異地發現自己真的有些睏倦。

好吧，或許那就是南俊是隊長的理由吧，他想。

 

（「什－－」

「噓，他們還在睡。」

「我想問發生什麼事，但我覺得南俊好像已經掌握事態了。」

「好了，過來幫我準備早餐。」

「如果我－－」

「不行，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