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類】吃醋

ICE2的無料內容......之一

誰說肉一定要週五上呢九系請等明天（被揍

本篇延伸自此（也收錄於無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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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公寓中沒什麼特別的東西，老舊的沙發和桌子、一間衛浴和主臥，再加上一小塊有流理台和瓦斯爐的小空間組成廚房，差不多就是類崎所住的地方的全部了。

夜間回家打開燈，他只期待看到這些極為熟悉的東西，不料那張雙人沙發上卻坐了個人，差點把他嚇到奪門而出。

「半蝶！你為什麼──算了，我不想問了，肯定是自己闖進來的吧。」類崎扶額，反身先把大門鎖上再說。

從知道對方的真身是無所不知──幾乎啦──的毛蟲之後，對於這人的神出鬼沒和彷彿通天似的全知就不再那麼驚訝了。不過「死亡集點卡」這個印象還是揮之不去。

類崎一邊把頸子上沒有繫緊的領帶拿下，一邊問半蝶：「那你來我家有什麼事嗎？有任務？」雖然這樣問，不過他卻不認為是那麼回事。

畢竟做為毛蟲的半蝶是以愛麗絲受列為優先事項的電腦系統，如果真的有任務，不可能這樣呆呆地坐在他家等他回來才跟他說。

他倒了一杯水，正咕嚕咕嚕地喝著時，少年樣的人工智能才緩緩開口：「類崎，今天去聯誼？」

「噗──」一口水就這樣噴到了類崎對面的冰箱上，他咳了幾聲，半是尷尬半是嗆到。

他轉過去面向對方，半蝶雙膝併攏坐在沙發上看他，端正的姿勢和毫不動搖的眼神令類崎莫名地有些心虛。

「不是……算是吧……是啊。」在半蝶所給予的無形壓力下，類崎從一開始的全盤否認，到後來直接雙手投降。

好吧，他不該妄想這種事會逃過半蝶的法眼。

「朋友邀請我去，說是人不夠，所以……」類崎並不否認自己是藏著一點私心的。

雖說受到眼前的死亡集點卡莫名的吸引，但他還是堅持自己絕對是異性戀，只是碰巧非常在意一名男性人工智能。

因此當朋友提出邀約時，他也沒怎麼猶豫地就答應了，過了前幾分鐘的破冰期後，在聯誼中玩得很開心，讓他更加放心。

「類崎很喜歡那樣的場合？」

半蝶又繼續問下去，類崎心道反正也是沒辦法對半蝶說謊，就點點頭，然而心底卻浮起了不安和心虛。

不過，他為什麼要心虛呢？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和可愛的女孩子聯誼嗎？思及此，他又覺得理直氣壯了些。

「和白兔的工作比呢？」

「當然是聯誼比較好吧。」不過出去玩和工作本來就是不能比的吧？類崎有些疑惑地想著。

半蝶靜默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看著低下頭的半蝶，類崎原本小小的不安立刻擴大，完全駕馭了他的理智，等他回過神時自己已經抓著半蝶的肩膀半跪在他面前。

「等等，半蝶，你不是說有事都會跟我說嗎？你剛剛說你知道了，你知道什麼？」

類崎不是頭腦很好的人，對於分析和推理當然也不拿手。而半蝶是人工智能，在情緒和各方面表達上本來就異於常人，類崎突然抓不到對方的思緒方向也不是不會發生。

但饒是如此，他也看得出來現在的半蝶怪怪的，肯定有什麼話沒有和他說，可能還從剛剛的對話中得到了什麼奇怪而錯誤的結論，因此他必須問個明白。

被質問的一方抬眸與他對視，平靜地開口道：「類崎比起和我一起工作，更喜歡和女孩子摟摟抱抱。所以比起我，類崎更喜歡女孩子。」

「等等，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結論……」類崎頭痛地扶額道。

半蝶做為人工智能，對於數據、環境變數、獵手的能力數據等等自然善於分析統合，不過當碰上關於人情世故、情感問題時，有時連一個青少年都不如。

這些照半蝶的說法，都是他系統中的「錯誤」。就像一開始對自己產生的好奇心。

「這是合乎羅輯的結論。」半蝶糾正他。

「不不，呃，我要怎麼解釋……」

「類崎是異性戀吧？根據毛蟲的系統分析，異性戀者在喜歡上同性之後，如果與異性有以交友之外為目的的互動，那是因為他們本能地對於改變感到害怕，需要透過諸如此類的活動確認自己並非同性戀。」

不知道半蝶是從哪裡調出來的數據，卻該死地說中了類崎的心情，後者一下被說得啞口無言，只能呆愣地看著眼前的半蝶。

「數據也顯示，許多人在與同性有進一步關係前會反悔，因為意識到自己其實對對方沒有那樣的喜歡。簡單地說，他們可能是出於『好奇』、『好玩』或『不確定感』才與同性交往。」半蝶的聲音依然毫無起伏，但說出的話卻讓類崎聽得冷汗直流。

「等等，半蝶──」

「我也是出於『好奇』而靠近類崎的。但是名為『喜歡』的感情已經多次經過數據確認，雖然是系統錯誤的一部份，不過並未與『好奇』混淆。」

聽到對方的告白，雖然不是第一次，卻仍是讓類崎張口結舌。

「類崎接受我的告白，我很高興。」

語畢，半蝶不再說話，眼中跑過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數據，而這畫面只讓類崎更加慌張，忍不住動手晃對方的肩：「半蝶你在幹嘛？你剛剛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聽起來就像在說再見？

「因為類崎並不『喜歡』我，所以我正在將關於這方面的數據消除掉。」

聽到對方平鋪直述地說出這麼可怕的事情，類崎再也無法被動地提問，突然猛搖起對方：「半蝶你給我住手，我沒有說我不喜歡你啊！」

「類──崎──等──等──我──半──規──管──鬆──了──」被猛烈搖晃的半蝶當然不會暈，但是他控制平衡感的電子半規管卻鬆脫了，聞言類崎趕緊停下動作，但手還是緊抓著半蝶的肩膀不放。

半蝶沉默了半晌，當類崎以為對方正在默默檢查鬆脫的半規管時，對方卻突地說道：「雖然類崎沒有說不喜歡我，但是也沒有說過喜歡。」

他的話讓類崎著實愣了下。他沒說過？有吧？他努力地回想，當半蝶向他告白時，他是怎麼回答的……好像是說，「我也是」？

想起自己那個不算告白的回答，類崎心虛地望向半蝶，支支吾吾道：「雖然之前沒有說，但、但是我也……也……」

他幾乎能在半蝶的眼中讀出失望的情緒了，這份認知讓他在心中重重地抽了自己一下罵道：類崎，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我也喜歡你！」拼著一口氣把話說完，只是簡簡單單地幾個字，卻讓他說得臉紅心跳，不敢看向對方。

這時卻有一隻手碰上了類崎的臉頰。

「我也喜歡類崎。」

類崎順著手的動作抬臉，唇立刻被對方所佔據。

大概沒有人會想到一個人工智能的吻技會好到讓人喘不過氣，頭暈目眩、四肢發軟。不過事實就是類崎被對方吻到除了上述種種，連下身都有反應了。

「等、等等，半蝶，你半規管──」回神便已經被對方推倒在地上的類崎，因為顧慮著對方鬆脫的機械部位而不敢亂動。然而半蝶卻理所當然地回答：「騙類崎的。」

「欸！」

「不然類崎不會對我說喜歡。」

「欸！嗯──」短促的呻吟從口中竄出，被對方照顧到重點部位的類崎意亂情迷之中意識到自己的雙手被剛剛亂丟的領帶綁起，腳則被半蝶大大地張開，褲子早已不翼而飛。

聽到對方的答案之後，先前那些聽起來不合理的東西突然都有了答案：半蝶只是在誘騙自己。而原因就出在今天跑出去聯誼的自己。

但是，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腦中一片混亂的類崎突然有了個想法，因此未經大腦思考地就衝口而出：「半蝶你在吃醋？」語氣怎麼聽怎麼驚訝。

半蝶的動作頓了下，類崎注意到他眼中跑過了很多串數字。

然後，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低語道：「或許吧。」

 

至於今天的事造成工程師們多了好幾大箱的「數據錯誤」及「滑坡謬誤」的資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